她说这段话时,神态像极了平时推理分析时的魏清颂。
魏清颂几乎立刻反应过来:“我推测得没错,你也精通心理学。”
“如果没有踏上歧途,你应该会有不小的成就,如今豁出性命,替真正的幕后主使顶罪,值得吗?”
与此同时,阳光大厦二十米外的树荫下,白如霜透过望远镜,看到了女人坐上高台的危险动作。
“陆队,情况不对。”
陆景明当机立断,做出安排:“疏散群众,封锁大厦前()
的广场,通知消防署增派人手,在消防人员赶来之前,尽可能向附近的民众多借调点棉被或者类似的柔软填充物。”
“陈晋,你和我一起去楼顶。”
所有人都神情凝重,虽然他们并不知道天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们都明白,“关文涵”绝不能死在这里。
天台上,女人又露出了诡异扭曲的笑容。
僵硬的肌肉无法准确表达她的情绪,但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却有股死气沉沉的悲凉。
“世上的事,哪有那么多值得,你不是我,你不会懂。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绝不后悔。”
魏清颂屏住呼吸,站在离她几步之遥的地方,不敢再靠近,怕她冲动。
她试图动之以情:“你说你不后悔。”
“立阳酒店里,那些被逼良为娼的少女,那些被贩卖到东南亚,至今下落不明的女孩,她们和你无冤无仇,你真的能问心无愧吗?”
女人眸光微滞,有一瞬动摇,很快又变得坚定:“如果不心狠手辣,我早就死在边境了,何来今日的地位,一路走来,我也做出了很多常人难以理解的牺牲。”
“我不折手段,残忍无情,早就变得面目全非,但只要能达成目的,我连自己的命都能豁出去,更何况别人的命,她们遇到我,只能算她们不幸了。”
魏清颂听得眉头直皱:“你也是女人,你也有家人,你怎么能把自己的罪行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家人?”女人神经质地捧腹大笑,连眼泪都笑了出来,“我的家人被迫害致死时,没有一个人为我主持公道,连我最爱的人都背叛我。”
“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公平,好人没有好报,阴险虚伪、佛口蛇心的小人,反而笑到最后,我就是恨这个世界,恨所有人!”
“魏清颂,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我们有着相似的境遇,明明我们才是同类人,你应该更理解我才对。”
“有时候我真羡慕你,没有仇恨,没有执念,所以可以毫无顾忌地追寻你的爱情。”
“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能那么轻松地放下仇恨,该说你是豁达,还是没心没肺?”
“我用自己的方式复仇,怎么就成了罪大恶极的人,而你,却要做出高高在上的姿态,来指责我,你这圣母白莲花的样子,真让人恶心!”
女人情绪激动,眼里都是怨恨和控诉。
魏清颂沉默半晌,深吸一口气:“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所以不会对你说那些假大空的废话。”
“我没有高高在上,也没有劝你向善,我也不是什么圣母,不会替旁人大度,更不会原谅曾经伤害我的人。”
“你说我和你有相似的境遇,本该是同类人。”
“你错了,我也有恨,我也想将凌迟在我身上的刀子,悉数奉还回去,但我只恨该恨的人,只报复有罪之人,绝不会因为自己遭受不公,就去伤害无辜的人。”
“无论你有怎样痛苦的过去,都不能成为你杀人越货、拐卖少女、逼良为娼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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