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一落,三千骑军气势如虹,齐声高呼“阻我者杀无赦!”响彻云霄。

“休得狡辩,莫要拿-----”

“嗖”的一声,一名御林护卫策马冲出,持弩一箭把那名将领射落马下。

对方数骑抢出,盾阵随之而动,步步逼了过来,后方弩弓兵射出一阵箭雨,两翼跟着摆动,眼看就要成合围之势。

北屈城兵的那阵箭雨,对身罩铠甲的彀城骑精来说,并无杀伤力,而且与他们的“雨弩”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

伍元化豪气冲天地高声喝道:“兄弟们,我们万里征程,誓死一战!”

“誓死追随!”

三千骑军列阵挂盾,群情激昂。

伍元化一声令下,兵分三列,一列骑军冲出,手持雨弩,冲向对面的盾阵,眼看到了射程之内,忽的呈扇形散开,与盾阵平向而驰,“哗”的一声,一阵箭雨漫天射出,叮叮当当,一阵密集的乱响,有的钉在盾甲上,有的则钉在兵士的铠甲上。

就在他们还在庆幸雨箭虽密,但穿透力不算太强的时候,眼前忽乍现出一朵朵红色、白色、黄色的光,接着“轰”的一声巨响,响彻在耳中,活着的人就觉得眼前一片血肉模糊,血色的四野顿时变得寂灭了。

北屈城的城兵没想到最先冲出来的千余骑军的弩箭竟有万军之势,更可怕的是那些射来的羽箭,不仅极为密集,而且还能爆炸。

这样的弩箭,他们从未见过,这让他们猝不及防,也防无可防。

他们守在这里,前一刻,只听到锁喉山的方向传来阵阵轰天的巨响,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不多时就看到飞驰而来的彀城骑军在前面停了下来,还没有几息的功夫,他们就被这一阵雨弩轰得晕头转向,手中的盾甲早就不知被震飞到何处去了,没有碎裂的,上面也布满了坑洼,身旁的同伴转眼间就被炸得没了踪影,鲜血与碎肉喷溅了他们一身,长戈利矛上挂着残肢断体。

领兵的并不是周梓培。

早在数天前,周梓培从城守大人那里就得到了军令:堵截彀城伍元化部众。

他大惊,便问城守伍元化所犯何罪,得到了一个很模糊答复:叛军之罪。

这个罪名让他感到莫名其妙,一个彀城的统领,能叛谁的军?且所率不过三千余众,如果领的是虎骑、龙武,或是西策卫这样的强军,还有一说。

即便真是叛军又如何?伍元化是他的兄弟。

城守佟萧方的说辞无法让他信服,便拒不领兵出城,城守大怒,拿了他的兵权,以违抗军令之名把他打入囚牢。

身陷牢狱的周梓培后悔不已,悔恨自己有勇无谋,心想自己当真糊涂,完全可以不动声色,先假意领兵出城,好歹与兄弟见上一面,管它什么原因,兵合一处,杀将出去再说,杀不出去,那就死在一起,也不枉兄弟一场。

现在倒好,眼睁睁地看着兄弟身陷险境,自己还落得一个自身不保。

副统领沙浩杰,多年来始终被周梓培死死地压着抬不起头,眼见顶头上司被打入大牢,心中乐开了花。

他一心想立下战功,欢天喜地领了兵权,就率北屈城的府兵倾巢而出。

他认为伍元化能连续逃出伏杀,必定有过人之处,却没想到伍元化真正厉害的是这些连虎骑军、龙武军都没有的神兵利器,他实在想不明白,区区一个彀城怎么会有这种不可思议的弩箭。

只一波“雨箭”炸下来,他就傻了眼。

北屈城城兵死伤无数,这样下去,还谈什么战功,再来几波这样的“雨箭”,他这三万府兵都要死翘翘了。

彀城千余精骑射出一波“雨箭”,左右分开,即与另两路骑军合在一处,向北屈城兵阵两翼插去。

沙浩杰看在眼里,明白伍元化要突围,之所以迅速贴身近战,是要让他们北屈城的弩箭难以发挥作用。

相比之下,他们的弩箭的确很不够看。

他十分惧怕彀城精骑的“雨弩”,忽又想到这些“雨弩”肯定只在彀城才有,伍元化部众万里奔逃,一路之上,必定也有消耗,这些骑军携带再多,也终是有限,刚才那分出来的一路骑军,应该已说明他们“雨箭”所剩无多了,否则彀城骑军兵分三路齐冲,未必不能在他这三万大军中炸开一个豁口。

他心中窃喜,忙号令北屈城三万大军一分为二,向两翼合围。

他们虽不似彀城将士那样彪悍,但也不是乌合之众,很快就各自填补队列,重整阵形,持盾、举戈,由两翼向里,眼看就要形成包抄之势。

蓦然间,他看到彀城骑军中闪动着一些锦衣紫甲的身影,心中大惊:“叛军中怎会有御林军?难道真的是护送三皇子?”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而且已经战在一起,已容不得他再想其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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