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真正血脉和情感同时相连的人。”

这个世界的阿爹阿娘很好,她很感激他们,可始终没有真正将她养大的情分。

产婆得了赏钱,很是高兴,见她无依无靠,连生孩子都是一人,心中生出些 怜惜,留到天亮,整晚将她伺候的十分妥当。

天刚亮,提达晏便带了牙婆子过来,这牙婆子身后还跟了个中年妇人。

提达晏告诉她,这女人是个寡妇,没有乱七八糟的关系,让她放心使用。

看来,这提达晏早明白她来丰赤的原因。

孩子顺利出生,又有人照顾,她恢复得十分快。

出了月子,她便赶紧开始看诊。

生孩子这些日子,陈子桑手中的银钱已用去多半。

若不想打想办法赚钱,她和孩子不久便会喝西北风。

不过,她还是抽空写了封信,让提达晏寻了个西凌商人带了回去。

信是写给吴时安的,她在信中坦白了自己的处境,并告知了他家中地址。

她请求他去家中看一看,想知道家中是否一切安好?

公西景明有没有为难她的家人?

之所以找吴时安,是因为陈子桑知道,吴时安不喜欢公西景明,不会出卖她。

雍城刑部大牢中,狱卒正在用烧红的烙铁连吓带骂审讯犯人。

“嘶……嘶……”

随着一阵皮肉焦味,被锁在柱子上的男人面容扭曲,痛苦的嘶吼着。

锁链被扯的哐当直响……

昏暗潮湿的角落里,公西景明一身红衣,侧身支撑着身体,头耷拉靠在墙上,戏谑的盯着惨叫的男人。

他手中捻着泛着有些殷红的檀木珠子,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云修道人那些书,他看了许久也看不进去,倒时在这里,他内心反而平静了些。

狱卒们见景王日日来此,丝毫不敢懈怠,审讯的异常认真。

……

丰赤城愈发得热闹,人们身上的动物皮毛和厚实的冬衣,终于换成了单薄的衣衫。

陈子桑两个月后收到吴时安的信,信中被告知家中一切都好,这让陈子桑泪流满面,也安心不少。

黄昏,许久不曾来过的提达晏上门来。

“恩人!”

一见到她,提达晏便将右手放在左胸口上,行了礼。

“提达晏,这外面也没下雨阿?你怎么来了?”

陈子桑看了看天,打趣着他。

看着男人一脸的不解,她笑着道:

“我家乡有句话说,下雨天来得是"稀客"!”

提达晏闻言,才露出一口白牙,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道:

“原是这样阿?”

“是啊!我的家乡是有这个俗语。不过你今日必定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一听这话,提达晏神色微微一变,眼神有些闪躲。

他盯着陈子桑看了半晌才道:

“恩人,你带着孩子离开北狄吧,或者!寻个僻静的乡下。”

“为何!”

陈子桑心一沉,有些不安?

“北狄好几处起了瘟疫……”

提达晏神色紧张,有些不敢看陈子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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