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圆之前的说辞,楚逸风并未直接将宋青玉送回府,而是将她送到了宋府在城外的庄子上。早已被他安排等候在此的乔云一见到宋青玉,就哭着鼻子凑了上来。
宋青玉有些感激地看了一眼楚逸风,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她在体贴照顾别人,鲜少有人这般细致地为她打算。
楚逸风于她就是一本精彩跌宕的书,每当她翻开一页,从中收获感动后,下一页总有更多让她心悸的内容在等她细细品味。
到了下午,阮冰言母子三人也来到了此处。见楚逸风在此,还有些惊讶。不过他们此时已是未婚夫妻,日常相见也不用太过避忌。
一见到宋青玉,凌月舒就愤慨不已地上前握住了她的手,“你那个祖母真不是好相与的,你回府之后一定要当心!”
阮冰言难得地没有阻拦,任由她继续往下说,“你分明是生病了,可她却对你丝毫关心也无,一个劲地咒骂你为何不去接她……”
她将孙氏的行径竹筒倒豆子般倒了个干净,宋青玉仿佛听别人的故事一般,只觉得别开生面。倒是凌君生,满脸黯然地看着宋青玉,有些后悔那日冲动搬离宋府。若他们还在府上,等宋青玉回府,好歹也能相互一二。
而楚逸风则是越听脸色越黑,听到她将宋青玉的院子霸占之后,脸色已然黑如锅底。
他知道宋青玉在宋府过得不算好,只是如今她已经成了自己的未婚妻,宋辉书竟还这般轻贱她,实在欺人太甚。
他轻声道:“这几日你暂且在庄子上歇一两天吧,宋府的事,交由我来处理。”
宋青玉心中一动,此刻人多,她不好说什么,可一双眼睛已然将她的感激和依赖倾诉得彻底。
楚逸风亦回以一个微笑,二人之间什么都没说,却连周身萦绕的空气都满是三月鲜花吐露花蜜的甜味。
凌君生黯然片刻,随即又真心为宋青玉高兴起来。
将阮冰言一家送走后,楚逸风没呆多久也离开了。焦躁了几日的心安定下来,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怒火和恨意。
他这些年来韬光养晦,却总有不长眼的人,试图招惹他。跟其他皇子相比,他欲望并不强烈,但或许就是他的淡泊与退避,让人以为欺辱他的人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而此刻,他往日的云淡风轻,都在这两日寻找的心焦与恐慌之中消失殆尽,他迫不及待地想亮出獠牙,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逆鳞。
阮冰言一家入城时,正好赶上春闱放榜。
这几日他们先是被孙氏气了个半死,随即忙着搬家,新家还未整理好,就得知宋青玉重病被送到了庄子上,可谓一刻清闲都没有。
如今迷迷糊糊,直到在街上看到四处吆喝报喜的小厮们,才反应过来今日的大日子。
阮冰言立即露出内疚的神色,“这几日事情太多,竟忘了去皇榜前等着看榜。”
凌月舒也道:“是啊,此刻已经正午,想必看榜的人已经挤得人山人海。”
凌君生反倒十分淡定,在宋府居住这大半年,他已不似刚入京时那般沉寂拘束,甚至还有心情开玩笑,“即便一大早去等,以咱们的瘦弱,也会被旁人家的小厮们挤开。还不如等人散了后再去看,反正皇榜在那也不会跑。”
但,还没等他们慢步走到皇榜前,一个人名就已经被街头巷尾的书生们传扬起来。
“凌君生是谁!一甲头名,没听说过啊,不是盛京贵族子弟,此前也为听过什么文名!”
“姓凌的书生,倒是少见,书院里没见过这号人物。”
“这个叫凌君生的莫不是哪个山坳坳里跑出来的?哈哈!若真如此你家倒可以将他捉去做女婿!”
凌君生三个字一声盖过一声,三人走在人群中,先是惊诧,随即不敢置信,到最后脸上不约而同现出狂喜!
“快!快挤进去看看!”
此刻哪还顾得上什么人多不人多,凌月舒一个女子也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仗着身形瘦弱灵活,从人缝之中往里挤。幸好她今日没带什么钗环,钻来钻去只将发鬓钻得散乱了些许。
半刻钟后,她站在榜前兴奋不能自抑地大喊出声:“凌君生!一甲头名凌君生!”
饶是阮冰言这般心性坚定的人,此刻也泪盈于睫。
她擦拭了一下眼角,看着越发汹涌的人潮,期间大声询问“凌君生是谁”的人越来越多,她忙扯了扯一对儿女,示意他们回家再说。
“这次中举,你得多谢你的姨父。”
凌君生和凌月舒二人乖巧地点了点头。
虽说被孙氏扫地出门并不光彩,但宋辉书对他们的帮助是实打实的。凌君生此前于经义上算是熟读,可策论一科上却只能说是中规中矩。
若非宋辉书对他多有提点,这头名未必会落在他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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