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珠儿所说,若宋大姑娘蒙冤被人陷害,本王定要为她讨个公道。”

他铆足了劲,不但要在宋家姐妹二人前表现一番,更要洗清宋青玉身上的污名,让宋辉书对他感恩戴德,让这个父皇信重的臣子彻底为他所用。

他的一腔谋划,竟跟太子心中所想不谋而合。

他在城外十里亭没能见到宋青玉,只见到宋府被他买通传递信物的婢女,叫他好一通不痛快。

楚成轩乃天潢贵胄,又是未来的大楚君主,富有天下,却被一个小小女子屡次拒绝。

不过那素雨很会看脸色,见他脸上露出怒容,忙劝道:“大姑娘乃知礼之人,担心若与太子私下来往,会被太子看轻去。”

哪怕被宋青玉当面斥责,素雨还是一门心思想巴结太子。原是指望着宋青玉若嫁入太子府,她这个丫鬟兼媒人,也能有个好机缘。

宋青玉让她来退回信物,本是想着让她直面楚成轩的怒火。没想到她这般巧舌如簧,非但没打消楚成轩的绮念,反倒让他对这个伶俐的小丫头生出几分欣赏。

听说宋青玉今日去定王府上参加定王妃的生辰宴,楚成轩快步回宫禀告庆丰洪灾一事后,便去了定王府,想着亲自跟宋青玉见上一面。

宋青玉尚不知其后风雨搅成一片,此刻光是应对郑妍的刁难就已头大万分,更不用说一旁还有许怀云对她虎视眈眈。

地上许怀清的尸身早已凉透,宋青玉叫乔月配合着许府的丫鬟,将她抬到床上。

随着时间流逝,定王妃仍不见踪影。侍卫驻守此间,不让贵女们离开。初时贵女们为许怀清的死所震慑,又看了郑妍跟宋青玉之间的一出好戏,还不觉得什么。

时间久了,姑娘们带着此处乏味,又一直对着一个死人,心中的焦躁烦闷逐渐冒出来。

便有人对上安王府的侍卫:“如今已有线索,你们不去查找凶手,反倒将我们这些无辜之人禁锢于此,是何道理!”

“正是,韩蔚华在闺中之时就气盛,如今做了王妃,更觉自己高人一等。此处俱是勋贵重臣之女,她可真是好大的口气,一句话便将我们看管在此处。莫不是以为如今大楚,都是她说了算?”

郑妍静坐在屋内唯一一张太师椅之上,长腿交叠,轻蔑地嗤道。

她这话一落,其他颇有怨言的贵女都为之一静。便是有气闷,她们也只敢在这些侍卫面前抱怨,哪像郑妍,竟然直接嘲讽安王妃,还对大楚政事指指点点。

甚至有胆小的贵女,只是听了一耳朵她这大逆不道的话,就已然觉得胆寒战栗,心中对郑妍的胆大包天,又加深了一层认知。

“许久不见,无忧郡主还是这般幽默风趣!你与王妃是自小的交情,此次她未陪在你身边,你说几句气话也是应该的。”

定王大步流星地走过来,紫色锦袍玉带束腰,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身后跟着方才郑妍说嘴的定王妃,和满面绯红的宋元珠。

定王目光如炬地看向郑妍:“不过郡主方才所说大楚谁说了算,纵然是玩笑话,也有些过了。”

他毕竟是皇子,又年纪轻轻便大权在握。不轻不重地斥责了一番,郑妍也只能生受着不敢多言,更遑论其他多有抱怨的贵女。

好在,他很快便接着道:“方才宋大姑娘说只需查清何人方才离席便可,本王已经派人去查,想必马上就会有结果。”

“马上就有结果?人死了这么久,五弟却迟迟未现身,还将诸多贵女困于此处。如此行事,实在有辱皇室门楣!”

众人闻声看去,却见久不在京中的太子满面怒容而来,身后跟着许庄与大理寺正张大人,两人俱是神情凝重。

原是许府的丫鬟见势不妙便偷溜回府,禀告了许庄。自家即将和亲的女儿横死安王府,若是被害还好,陛下定会对许府诸多补偿。

可若是查出许怀清是对和亲一事心有不甘满怀怨怼自缢而亡,许府必会因此触怒龙颜!

是以他急不可耐地将大理寺正请来,就怕定王为息事宁人,含糊其辞地结案,假意称许怀清之死是自杀。

许怀清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她香消玉殒后,只有寥寥几人为她红颜薄命而悲戚。其他人,包括她的亲生父亲,想的都是如何从她的死亡中,谋夺更多好处。

被太子幽深如墨的眸子盯了片刻,定王心里打了个突,随即上前抱拳行礼:“皇兄何时回京的?弟弟愚笨,竟毫不知情。”

太子并未接他的话,抬眸环顾四周,见到站于人后的宋青玉,双眼一亮,就要上前。

宋青玉也正往这方向看来,只是她看的并不是人前矍铄飞扬的太子,而是远远迈步而来,容颜俊朗、目射寒星的楚逸风!

一时间,她心头大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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