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玉伸出的手指缩回,紧握成拳。
门内凌月舒声音冷静了几分,显得有些冰冷。
“因为什么才被人绑架,是顺天府应该查的事情,我只是一介女子,无从得知。”
“你也说你只是一介女子,不过一个山东乡下来的土丫头,若非你自己立身不正结下仇敌,谁会大费周章绑架你。定然是你哪里惹了什么事才会遭人报复。”
宋青玉再也忍不住,框地推门而入,无视凌月舒羞愤难忍的脸,将手中糖人狠狠砸到内间男子的头上。
“什么人!”看清推门而入是一美貌女子,秦鹤元叱骂的声音一顿,声音削弱三分。
“哪来的疯妇,我何时招惹你了。”
凌月舒见她闯进来,忙扭过身去,掩饰住眼上呼之欲出的泪滴。
宋青玉心中大恸,眼中恨意如有实质般射出冷芒。
“你不过一介郎中庶子,无权无势,若非你自己立身不正惹了人,又怎会有人大费周章要报复于你!”
秦鹤元闻言初觉恼怒,再而反应过来,这人是将他自己方才的话原样奉还!这几分恼怒夹杂着羞意蹿入脑中,初见的几分惊艳被尽数压下。
“哪来的刁妇,当街挑衅寻衅滋事,干犯大楚律例,可执鞭刑!”
凌月舒慌张地转过身来,似要说些什么。
宋青玉抢在她前面斥道:“你又是哪里来的登徒子,我与表姐相约在此品茗谈心,你竟敢私闯!乔云,你去将店小二喊来,问问他这是谁定下的包间!”
秦鹤元面色一变,恼怒之色迅速变得惴惴。
一来今日这包间是凌月舒定下,他是避人眼目进来,若招来店小二一问,定然是他不占理。
二来,方才这女子称呼凌月舒为表姐。据他所知,凌月舒在盛京亲友并不多。喊她一声表姐的,定然是户部尚书府的嫡长女。
户部尚书宋辉书是他父亲的上峰,因此无论是于情于理还是于公于私,他都不能在此刻跟她产生冲突。
他强笑着往门口挪了几步,“原来是误会,我走错房间了,还望二位姑娘见谅。”
他五官端正身量齐整,打扮起来勉强算得上风度翩翩。可此刻满头满脸都是点心渣滓,狼狈不堪兼又忍气吞声地扭曲着脸,三分俊秀便一分都不剩了。
凌月舒不禁有些失望,黯然垂头,并未出声。
宋青玉见状也不再多说,冷着脸将门口让开。
闲杂人等悉数退去,只余姐妹二人相顾而望。
宋青玉率先开口:“表姐来了多久了,可点了平日爱吃的茶点吗?”
凌月舒将在桌上划着木痕的手指缩回袖中,有些气短地摇了摇头。
宋青玉含笑吩咐着:“乔月,去将表姐爱吃的东西都要上来,今日天气正好,方才上楼时,还见到杜娘子在楼下调试琵琶,今日定然有耳福了。”
凌月舒借着饮茶的动作掩饰,瞟了一眼宋青玉的脸色,见她神情坦荡。想起她方才为自己出气的模样,心中一暖,那丝纠结和委屈,好似被窗外的风轻飘飘地吹走了。虽还有些酸,却不似昨日那般胀得气闷。
她点了点头,尽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知今日杜娘子要弹什么曲子。”
宋青玉展颜一笑。
二人于桌前对坐,静静享受这片刻静谧。
“听说昨日京郊有山贼掳走了一个女子?”
“那女子听说是户部尚书府的表姑娘。”
“哟,是官家小姐啊?那些山贼掳走官家小姐,不知会做些什么。”
门外传来极为茶客的议论,宋青玉脸色逐渐沉下来,另一端的凌月舒,早已脸色煞白。
今日秦鹤元约她出来,见面便质问她昨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了保护宋青玉的名节,她只字不提,可没想到,竟会从旁人耳中听到这些真假掺半的消息。
宋青玉心知此刻她无论说什么,都有站着说话不腰疼之感。可见凌月舒的脸色实在难看,便轻轻地抓住她的手,“表姐,我知此刻说什么都不足以报表姐昨日救命之恩,青玉发誓,定会找出是何人在背后传播流言。无论那人是谁,青玉都要让那人付出代价。”
凌月舒低下头,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低落在宋青玉手背上的泪水,仍是烫得她心中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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