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君生知道她这姐姐有些强横不讲理,可自入了京城,跟在青玉身边后,性子也逐渐温和起来。此刻听她突地这般说,胸口猛然一跳,连忙往宋青玉脸上看去。
见她双目泪意盈盈,却还强忍着笑着劝解,心中莫名一酸。
只是他也没有立场劝说什么,便冲她低声道:“表姐今日也担惊受怕了许久,还不曾用过晚膳,还是快些回去用膳歇息吧。”
凌月舒仍是气鼓鼓的模样,听弟弟这般说,也不曾动容。
宋青玉压抑住胸中钝钝的闷痛之感,朝凌君生点了点头,“我去厨房让人做些安神温补的汤过来,表弟务必让表姐和姨母多少用一些。”
本以为和凌月舒之间的嫌隙,就会是接下来的时间里最让宋青玉头疼的事,然而她没想到,第二天凌月舒被人掳走,失踪半日的消息就传遍整个盛京。
这等香艳情事历来是街头巷尾最烈的酒,百姓桌上最具风味的下酒菜。等宋青玉知道消息时,早已是人尽皆知。
“小姐,表姑娘不在房里。”
宋青玉看着在一旁垂泪的阮冰言,颇有焦头烂额之感。
“飞霞呢?她可知表姐的去处?”
自凌月舒入府,飞霞便一直跟在身边贴身伺候,凌月舒若有什么事情,飞霞定然能发现蛛丝马迹。
乔月小脸皱成一团:“飞霞也不在府中,许是跟表小姐一起出门了。”
见阮冰言脸上焦急之色更重,宋青玉忙劝慰道:“表姐如今大了,人也稳重,出门又带着贴身丫鬟,说不定只是昨日心情不好,便去街上散散心。往日也是有过的,平泊已经派人去寻了,姨母便将心放下吧。”
阮冰言只觉喝了一口黄连水,从嘴巴舌尖一直苦到心里。这水又化为眼泪从眼眶中流出,让那黄连的苦味越发地浓。
“舒儿定然是不想见我,这才一大早又出了府。”
她心力交瘁许久,女儿又与她生分,眼底此刻乌青一片,“她怎的如此不知长进,昨日才脱了险,今日又跑出去。她若是想散心,便叫君生一块去。一个人这般跑出去,莫不是要将我的心生生剜了去。”
宋青玉既内疚又心焦,只她不能露出倦色,甚至不能露出些许慌张。因这一丝慌张便会让阮冰言陷入恐慌无措之中。
“表姐如今懂事许多,知道表弟春闱在即,这才不愿意叨扰。”
她嘴角勾出笑意,仿佛真是一件云淡风轻的小事一般。“表姐心中不快,出去散散心也好,说不定回府后,表姐便将昨日之事都忘了。”
阮冰言将泪拭去,又道:“话虽如此,可我总是担心。”
宋青玉忙道:“表姐与我是血脉亲人,我的担心必不会比姨母少。不如我亲自上街去找,女儿家爱去什么地方,我比平泊更为清楚。”
见她满脸希冀地点头,宋青玉回去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裳。
方才她同阮冰言所说的并非假话,凌月舒进京这么久,与宋青玉相处最多。平日姐妹二人也经常上街游玩,盛京这么多街道,二人最常去的便是绣铺所在的街。
那里有一座茶寮,里头的糕点是凌月舒此前从未尝过的,她第一次吃时惊为天人,此后每次去绣铺都会到那里坐上一会,点上一叠。
宋青玉出府后,便直冲茶寮而去。
那店小二还认得她,一见她入店,殷勤地迎了上来。
“宋大姑娘来了,小的刚刚还奇怪,平日都是两人一起,今天怎的只有凌姑娘一人,原来二位是分开过来的。”
宋青玉喜上眉梢:“凌姑娘,她在哪个包间?”
“正是二位常用的丁香间,今日凌姑娘来时,那雅间的客人刚走。”
她心中一松,随即又一喜,表姐愿意来二人平时相聚的地方,想来是没有真正生她的气,一会她再说两句好听的话,让表姐消消气。
含笑点了点头:“不必你带路了,我自己过去便是。”
她拎着方才在路边上买的糖人,提起笑容走到包间门口,正欲推门而入。
“我以为你是关心我,才这般着急地约我出来,原来是我自作多情!我涉险而归,你见面毫无关切之语,只问我是否清白有污。秦鹤元,你还算个男人!”
宋青玉推门的手僵立当场。
秦鹤元?她大脑中飞速搜寻着。户部郎中秦济的庶子?凌月舒怎会和他相识?听起来还关系匪浅?
一时间她进退两难,若就此退走,表姐却似乎很伤心。可若推门而入,这到底是表姐私事,表姐如今对她本就嫌隙颇深,若再干涉她的私事,只怕她要更生气了。
“就是因为我是男人,才要找你问清楚。究竟是何故才会遭人绑架,被人绑架掳走这么久,又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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