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阳沉嗫嚅着唇瓣想争辩些什么,心中却知宋青玉说的并无虚假,然这一认知让他更加气愤。
宋青玉懒得看他脸色变来变去,直接甩袖送客,又将他气了个仰倒。
随着夜色渐深,阮冰言心中的恐惧便如吹气一般愈发胀大。双目无神地盯着门口,期待着下一刻,便能看到凌月舒活泼的身影,或是听到什么好消息。
宋青玉既心疼又内疚,握着她冰冷的手,温声劝道:“姨母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吧,春日寒风不可小觑,若表姐回来了,姨母却病倒,岂非让表姐难安。”
凌君生亦上前劝道:“母亲要怪就怪我吧,若非为我祈福,姐姐又怎会去开福寺,又怎会遭此横祸。”
见阮冰言又要流泪,宋青玉忙道:“表姐身上还有在寺里求的平安符,又有夜星跟在身边护卫,以表姐的智勇无双,定然会逢凶化吉。”
不知过了多久,外院传来一阵喧哗,飞霞激动地跑进来,扬着帕子手舞足蹈:“表小姐回府了!老爷把舒小姐带回来了!”
阮冰言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倏地站起冲到飞霞面前:“舒儿有没有受伤?”
飞霞将头摇得飞快,还不待阮冰言露出笑意,又飞快道:“奴婢不知道,奴婢也是听说的,夫人快去前院亲自看看就知道了。”
阮冰言紧紧抓住胸口的衣襟,仿佛这样就能让胸口处的紧张稍微缓解,又擦了擦脸上的泪。喃喃道:“没事的,没事的,只要回家就好了。”
女儿失踪了这么久,能或者回来便是万幸,若是发生了些什么……她不敢想。
那副失神的模样叫宋青玉心疼不已,忙跟凌君生一齐搀扶着她往前院走去。
前院,宋辉书正旁敲侧击地问着凌月舒是如何脱困的。
凌月舒劫后余生,踩到宋府的地面上才将头脑中恍惚的刺激感破开,人还晕晕乎乎地有种不真实之感。
听宋辉书这样问,摇摇晃晃道:“有人来救,我便跟着走了。”
宋辉书面色一窒:“那跟着你的侍卫呢?”
“姨父是说夜星?他受了重伤,治伤去了……”
宋辉书看向跟在一旁的平泊,平泊很有眼色地拱手道:“卑职找到表小姐时,成阳侯府府的侍卫正护送表小姐出密林。”
也就是说,在此之前发生了什么,他全然不知。
宋辉书拧起剑眉,宋青玉让卫谭去找成阳候世子和安王世子求援一事,他也知晓。但他没想到魏弦竟这般热心,赶在宋府护卫前头将人找到。
“你可知追杀你的人是何人?”
凌月舒懵懂地摇了摇头:“我躲他们还来不及,怎会主动去问他们是什么人?”
宋辉书心中隐隐叹了口气,正常姑娘家都该像凌月舒一般天真懵懂才是,向他家青玉那般机敏又滴水不漏的姑娘,称得上是异类了。
话虽如此说,能生出这般聪慧从容又镇定的女儿,他还是很自豪的。
因此在看到宋青玉随阮冰言步入正堂时,他难得地没有铁青着脸,而是尽力缓和脸色,做出一副和蔼的神态。
阮冰言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的女儿好手好脚地坐着,只是发髻稍微有些凌乱,猛地长舒一口气。紧绷一下午的情绪骤然放松,竟然就此撅了过去。
宋青玉眼见她颤抖的身躯骤然往后栽,忙伸手扶住,好在凌君生站在另一侧,才没叫她跌倒在地。
凌月舒今日被阮冰言逼着假冒宋青玉引开杀手,心中本是委屈得很,可此刻见母亲担忧地晕过去,哪还有心思置气。
三步并两步蹿了过去,跟着弟弟一块将母亲扶着送回了房间。
安王府,郑钰在搜查时心中本隐隐有猜测,可在见到一地尸体时,仍是不敢置信地后退一步。
林深处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向他们这边走来,郑钰捏紧手中宝剑,魏弦却喜出望外地迎了上去:“宋姑娘!”
凌月舒得见来人,听到熟悉的声音,紧绷的心神卸了大半,随即又露出焦急之色:“魏世子,怎会是你们,我母亲和青玉如何了?”
魏弦这才回过神来:“原来是凌姑娘,我们随着卫谭到现场时,并未见到歹徒和宋府的马车,怎的你与宋姑娘竟不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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