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月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又要伺候着宋青玉躺下。

“哟,还真把自己当病患啦?”

温默亭阴阳怪气地走进来:“是该多躺躺,免得被人发现你家小姐其实活蹦乱跳的。”

宋青玉拦住乔月意欲爆发的动作,温文有礼道:“今日多谢温大夫救命之恩,乔月,将我梳妆台下的银票拿出来。”

她示意乔月将银票递给温默亭:“温大夫仗义相助,救小女于生死之中,如此大恩,该以重金相酬。”

温默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一沓银票:“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宋大姑娘如今好大的手笔。”

见宋青玉只是垂眸不语,他眼不见心不烦地将那一沓银票抓过,看也不看便塞入药箱中。

又替她诊了一次脉,本想再数落她几句拿自己的身子这般冒险,瞥见她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又颇觉无趣,沉默着又写了一副药方。

也不看她,只递给乔月:“一日三次,明日我再过来。”

乔月如获至宝地将那纸药方双手捧住,紧紧贴在胸口,不复方才的气愤,而是满脸感激:“多谢温大夫,多谢神医。”

这两次下来,她是真的见识到温默亭活死人肉白骨的本事。

温默亭被冷落忽视的郁气这才稍稍散去些许。这才是正常的,哪有人在他这神医面前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若有不适,便差人找我。”

踌躇片刻,又补了一句:“我虽开了解毒的方子,可你体内的余毒潜伏十数年,不可小觑。你日后万不可做此般冒险之事。”

宋青玉眼珠略动了动,终于看了他一眼。这一眼,既叫他开心,又叫他委屈。

……

宋青玉躺了一天,四肢无力的虚弱感终于完全褪去。灵绣来报说那几个接触过荷包的丫鬟,喝了药后经温默亭诊治,已然无恙。

倒是宋元珠实打实挨了三十板子,如今还动不了。以往她有个大病小灾,王映雪必然在她身边嘘寒问暖。

可这次王映雪被宋辉书关入柴房后,听说当夜就病了,一直在柴房内哀嚎不止。宋阳沉去看了一眼,不知谈了些什么,持续了许久的哀嚎声缓缓安静下来。整个宋府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凌月舒坐在宋青玉床头,满脸愁苦地望着她:“青玉妹妹,好端端的你怎么病得这样严重。”

她中毒一事并未宣扬,凌月舒整日由阮冰言带着在外打理铺子,是以对此事并不知情,只以为她是生病了。

“其他姑娘小姐都入宫去了,只有你因为生病,错失这个好机会。”

她还在为上次宋青玉得到的赏赐而震撼,要知道上次是替皇后做事,这次入宫可是太后娘娘传召,可想而知这次的赏赐会有多少!

错过这样一个机会,宋青玉本人不觉可惜,她却替她心急得不行。

宋青玉放下手中的药碗,擦拭了一下嘴角:“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表姐不必为我心忧。在我看来此次未能入宫,正和我意。”

凌月舒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她,忽然凑到她耳边:“你是不是担心宋元珠作弊的事情影响到你?”

宋青玉讶异地挑眉,宋元珠作弊一事,父亲并不会刻意宣传,其他人应当不会知道才是。

凌月舒甩了甩手中的帕子,有些忸怩:“我是听说姨父在今朝报考的举子中为她挑选夫婿,有些好奇才打探一二,一打探才知如今大街小巷都传遍了。”

挑选夫婿?她不动声色问道:“表姐怕是误会了,元珠是我的妹妹,我这个姐姐亲事未定,父亲怎会越过我先替妹妹挑选?”

凌月舒撇撇嘴:“宫中赏赐的阵仗这般大,就差昭告天下了。如今你的婚事又不是姨父一人说了算的。”

宋青玉默然片刻:“你可知我父亲选了哪些学子?”

凌月舒懵懂地摇了摇头。自从宋元珠在书房闹了那一通,宋辉书就加强了内院和外院之间的管制,若无允许,内宅妇人绝不允许涉足外院。凌月舒听到的一耳朵消息,还是从凌君生那听来的。

忽的,她脑子里似是过了一道电:“不会选中我弟弟吧。”

“什么?”

听宋青玉讶异的口气,她才知道自己将心中所想不知不觉说出口了。此刻遮掩也来不及,她破罐子破摔道:“姨父不会看中我弟弟做女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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