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子披星戴月赶回终南山,在师门外跪了两天两夜,终得玉春掌教首肯。尽管在外人看来他因一女子舍弃了名利与地位大为不值,但老道猜测,那时的他应该是快乐的。可惜,乐极生悲…”天机子眼中流露同情之色。

“可是那女子变了心?”玉蟾子揣测道。

“这却不是。正当凌云子回返师门之时,被他所驱逐的山匪卷土重来了。原来,那被杀的匪首与县里的小军阀沾亲带故,是军阀姨太的小舅子。明里是占山为王的强盗,暗地里是替军阀强取豪夺,搜刮民脂民膏,实是官匪勾结。这军阀也是欺软怕硬之徒,收到凌云子离去的消息,立马带着部下来山村耀武扬威了,声明要为小舅子报仇雪恨,威胁要是不交出凶手就要开始杀人了。”

“无耻狗贼,不过是为自己行烧杀抢掠之事找个借口罢了。”玉蟾子义愤填膺道。

天机子沉默一阵复又说道:“山村大大小小五十来户,无不噤若寒蝉。这时,有人提议说王保长收留过凌云子,并且有意要让他做上门女婿。人群一下子像是找到了出路,集结起来声讨王保长一家,大喊着要其交出人来!”

“这…明明是凌云子救了他们!”玉蟾子气得浑身发抖,“这么做,他们还是人吗?!”

“王姑娘一家生活富足,引得不少村民眼红。为保安全,王保长雇佣了十几个家丁做护卫,等闲宵小不敢进犯。那些村民得军阀撑腰,忽然生了胆气,争相和家丁起了冲突。起先这些护院倒还忠心,等见到军阀手中的枪时就犹豫了起来,再听到有人喊道‘一起抄了王老爷的家,分了他的家产!’后,也纷纷恶向胆边生,想着法不责众,抢了也没事,转头为难起了自己的雇主。王老爷子和王夫人都是读书人,却也是硬气,抵死不从,最后都惨死在暴民的手中。王姑娘悲痛欲绝,自知如此下去怕是连清白都保不住,趁着众人哄抢财物之际,逃到灶头间,用菜刀自尽…”

“畜牲!”沈错咬牙切齿。

玉蟾子则是怔怔流下泪来…

天机子吁出一口气,似也在缓和自己的情绪接着叙述道:“等凌云子兴高采烈地自全真教回返之时,见到的却是人去楼空的王家院落。他接连问了几户人家,不是装聋作哑就是支支吾吾,闪烁其词。说是突遇急事,举家搬迁去了南方。凌云子何等精明,早已看出了蹊跷之处,苦于不愿用刑,始终没问出真相。辗转半日,最终在好心的义庄老者口中隐约听明白了原委。凌云子入坠冰窖,随手寻了山村的一个泼皮逼问事情经过,这无赖哪里经得起他的手段,当下便合盘托出。凌云子勃然大怒,拽着那人寻到了三人的坟冢。这哪里是坟冢啊,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匆匆埋了而已。等将三人的尸身挖出之时,凌云子已是心如死灰,当即一掌拍死了那无赖。也不知是老天垂怜还是惩罚,正当他要离去之时,猛然感觉王姑娘似是还有一丝气息。他心中燃起了希望,以自身灵气将爱人的魂魄封在体内,又将棺椁冻了个结实,随后将两位老人安葬妥当。再用自身灵气筑起了一座屏障,将整个村子的人困在其中。”

“他这是要做什么?”玉蟾子捂口问道。

“报仇!”天机子眼中射出一抹冷锐,“凌云子单人单剑直奔县城,趁着夜色径直闯入小军阀的军营之中,大开杀戒,四处逼问军阀的官邸和山匪的巢穴。军阀和姨太太望风而逃,却又哪里走得脱?在落跑途中被凌云子截住,逐一诛杀,一个不留!随后他折返回附近的山野,探寻到了匪徒的老巢,杀了个鸡犬不留!”

“这…”对于凌云子的这番杀戮,沈错和玉蟾子面面相觑,一时也不知如何评价。

“这却还没完。”天机子双眉皱得更深,“杀红了眼的凌云子回到了山村之中,疯魔般地将村里的成人也杀了个干净,只留下十几个孩童和那位义庄的老者…”

“啊?师父,凌云子此举是否太过残忍了。”玉蟾子失声问道。

沈错也是听得瞠目结舌。谁又能想到一代宗师会做出如此过火之事。

“要说凌云子所杀之人全是罪大恶极,是有失公正的,但要说这些人全然无辜,那也是一派胡言。这其中的分寸实在极难拿捏。哎…易地而处,要是老道遇到如此之事也未必就能处理得妥当。”天机子中肯回答道,言语中并无对此事正确与否的评判,更多是对造化弄人的无奈。

“之后呢?凌云子与王姑娘的际遇又是如何?”玉蟾子似是隐隐明白凌云子求丹的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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