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和空间在某个瞬间会发生扭曲吗?
我的看法是肯定的,会。就像宇宙中的黑洞,至今还是不解之谜。
庄子说过,人的认知是有限的。此话不谬矣。现在说的这个就是时间在某一时刻发生错乱的故事。
这个故事是村子里一个老伯讲来的,老伯年轻时经历的事儿。
老伯说,年轻时村里有不少人去繁华的城市打工或者经商,一去就长年不回家,有的两三年都不回来。
有个出去打工的年轻人姓张,家里有媳妇和女儿,他外出打工经商一去有五六年没回家,妻女最近总是不停给他写信,诉说思念催促他回家。
出去年头久了,年轻人已变成了中年人,老张决定这年的春节一定要赶回家过年。
收拾好一辆马车,带上一车物资,老张心想,这么几年在外头苦熬,挣了些家底,要带回去让媳妇女儿好好享受享受。
他自己赶车回了山里,山路崎岖难走,他心里着急要在年三十到家见到妻女,到半路偏又下了雨加雪,道路愈加泥泞,他拿油毡布盖好车,又放慢速度,这么一耽搁,到山腹里天就黑了。
快到村里了,老张眼看见了村里有灯火,紧赶了车走路,奇怪就是一直走不到近前,还以为是自己思家心切总嫌车慢,最后总算进了村。
后来他才知道这会儿其实并非他的错觉,他已走进了时间之眼。
到家门口了,老张隔大老远就放开喉咙喊:“**,我回来啦,快开院门啦。”
没喊两下,院门大开,他家媳妇和女儿欢天喜地跑了出来,老张把马栓门口树上,给马匹盖上油毡布,急着和妻女相见,就没卸车上东西,心想盖着毡布也淋不透的就放那吧。
一家三口进了屋,他媳妇一说话就流泪,半天说不全一句话,老张说一家人见面要高兴,过年的别哭了哪。
他媳妇直点头,还说,你说了前俩月就回来,我母女俩就等你,眼快望穿了也没你回信,我都怕你再不回来见不到我们了。
老张就说大过年的说这话,快别说了,给我换件干衣服,再拿点零钱出来,我去镇上小酒馆打点酒,顺便看看老伙计。
他媳妇就从箱里拿出件新衣服,老张说这衣服是你的哪是我的,他媳妇儿就歉意地说前段儿病了,没顾上给你做新衣服,你这会儿又不是见朋友的穿上凑合凑合没人笑话你。
女儿那边递上酒壶和零钱,老张就穿上那件新衣服出门了。
到镇上的小酒馆子里,老张惊奇地发现,大年三十的晚上,本应都在家里吃饺子,可是好几个老伙计都意外地坐在这喝酒,气氛也有点闷闷的,似乎大伙儿都不太开心。
老张进了馆子,一看几个熟人都在,那几人一见老张就全看他,酒店老板原来和老张是关系过硬的哥们儿,走上来拉着老张的手,老张心里暖乎乎的,跟大家打招呼说多少年没见了哪,老哥们儿还好吧?咱们先坐下喝两盅述述。
那几个老哥儿问,伙计你是张**吧?
老张说对啊是我。
几个人全都沉默看着他,老张心里不自在起来,又说不出哪里不自在,愣半天说,要不去我家玩玩?咱们摆上麻将搓几把。
酒店老板问,老兄你要保重啊。
老张奇怪了,说我挺好哇,我媳妇我妞还在家等着咧,我出来买酒不能耽时间长哪,要不去我家玩吧。
酒店老板小心翼翼地看着老张的眼睛问,老兄啊,你……你回过家了?
老张愈发奇怪了。
旁边一个熟人过来说,老哥哥,你看看你身上穿的那是啥呀。
老张低头一看,自己穿了件寿衣,心里顿时慌了神了,往兜里一掏,拿出一把烧过的纸钱,再看手里的酒壶是个纸扎的,一捏碎了。
老张一时脑袋没转过筋,酒店老板一把抱住老张的肩膀说,老兄啊,你这是咋回事?你要顶住哪。
大伙儿把他按椅上坐好,酒店老板拿来件自己衣服给他换上,这时大家伙儿才你一句我一句把事情说明白。
原来早在几月前,村里发了疫情,好几户人家都有人过世,这就是为什么老张刚进酒馆的时候觉得大家都不开心,那几户失去亲人的村民都是家里亲戚不多的,除夕聚在酒馆里唠嗑排解心里的忧闷。
老张的妻女不幸也在那场疫情里去世了,酒店老板出钱,和几个村民亲自装殓了她们。
当时老张有家信说不久回家,就没有下葬,那疫情里去世的村民当时统一火化了,把她们的骨灰坛放在了棺木里,棺木就停放在老张家里,等老张回来下葬。
老张听了泪水长流,一时间痛哭失声,直恨自己贪图经商小利,忽略了亲情,以至于再也无法弥补。
然后老张也说了刚才回来的经历,大家听得目瞪口呆,觉得匪夷所思啊,不过看到他刚才那副狼狈相,大家都相信他所言是实。
两个年龄大的老人说,这村里和村外附近某处,原来很早以前,就有阴阳之眼。
[阴阳之眼]这个名字是很久很久以前一位指点村民的云游僧人说的,按我们现在的话解释,大概就是时间和空间的点。
那点就与带旋涡的泉眼相似,有时候人眼可以看到外形,有时看不到外形但身体能体会到类似于水旋的感觉,更有些时候,连身体的触感也没有,不知不觉就会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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