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万钤久病缠身,终于痛的受不了,自己寻了短见。
楼月盈操办了他的丧事,不知受了哪位大师点拨,反省自己先前行事过于张扬,自食恶果,要为一双儿女积德,从此常伴佛前。
对顾栩念来说,她这转变没什么必要,便去佛堂劝了一次。楼月盈穿着朴素的衣物依然很美,却没有先前的咄咄逼人了,无论顾栩念怎么说,她都说自己应当忏悔。
这便是心意坚决,劝不动了。
转过年来,顾栩念收到了来自北蛮的信。说来也巧,那日正巧是她的生辰——她这二十几年的生辰,一直都是按辰月十六算的,懒得再改。
信写在羔羊皮上,展开便是勒扎一笔一划的字迹,信上说他去年的霜月便与赫朵成亲了,在漠北部和平羌部都举行了典礼,折腾了一个多月,草原上的新年还在办酒席,一直没腾出空来给她写信。
若是没记错,新帝即位时北蛮发来的贺信,年前便送过来了,楚映还派人回了礼去,想来这封私信成书要晚一些。
或者贺信根本就是找了名文官代笔的,不然就北蛮主君这手书法,应用在这种场合,倒是太实诚了些。
现在的北蛮可贺敦赫朵在信末也给她附了几句话,说距她们上次见面,已经几百个秋天过去了,不知道这封信还要等几个秋天才能送到好姐妹手上。
顾栩念看着这句话,总觉得修辞有哪里别扭,便读了出来,素馨却在旁边听得双手捧脸:“赫朵可贺敦好有诗意哦!”
顾栩念心说你可别对她产生莫名其妙的崇拜了,赫朵真是那种算不明白账的,字面意思没问题,可若是打算照她想的那个意思来算,怎么也得上千了。
果然,这句话后面被画了个隐晦的箭头,勒扎在背面认认真真地注释了一行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分明下面还有不少空余,想来是因为勒扎不敢当面纠正赫朵,他俩修成正果后,相处的细节倒是十分有趣。
由于信上也有写给楚肃的部分,顾栩念便将羔羊皮递给他,楚肃的阅读速度向来一目十行,扫一眼便能总结出关键信息,这时候却完全不适用。
才看第一眼便被满纸的鬼画符辣了眼睛,再凝神细看,越看越头疼,他左手写字都不至于如此。
顾栩念明知故问:“则钧看得这么慢,给你写了多少内容啊?”
楚肃:“……”就知道要被欺负。
“我可以看吗?”顾栩念噗嗤一乐,伸手把信讨了回来,省得楚肃再伤脑筋,“哦,勒扎说要携赫朵来拜访,他对京城四季……”
顾栩念咂了下舌,不耐烦道:“他们都定了要冬天来,又把前三季的景物夸了一遍,这是在干什么?”
楚肃:“……”谁说不是呢,写了那么多,看着也费劲。
顾栩念原地转了几圈,欢天喜地道:“赫朵要来看我啦!到时候勒扎就交给则钧了,别让他打扰我和赫朵。”
楚肃心说这可能实现不了,说不定到那时,他就和勒扎一拍即合,硬要和她们一起出行了。
可她满心期盼,却不曾想,三个月后,楚灏整合旧部,打着皇帝无能的旗号,在金淮起兵。
楚灏此举不可不重视,他是当真下定决心,欺新帝年幼,要取而代之。
他母家的势力都在金淮,加上先前江誉的心腹,蛰伏这么久,正是兵强马壮,打了个措手不及,不过一月,便从金淮打到了济岳。
济岳多丘陵,被叛军占领便是易守难攻,几名将军一致下了这个结论,朝堂上立马炸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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