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女真只是一个没落部族,值得咱们如此大费周章吗?”夭夭在屏风后踱着步,一想到要和高丽王那个中年大叔虚与委蛇,只觉浑身不自在。

“阿夭,可别小看他们。”小四不知道何时闪身进来,捉住她语气激愤道,“你不是问我安木图去哪儿了吗?我告诉你,他就是被东海女真人捉去了;若不是他引开那些野蛮人,我多半也是死路一条。既然敌人都欺负到眼前来了,你怎么还这么畏首畏尾的,不敢决断呢?”

周斌和张弥冷不防见她闯进书房,也不敢拦,只面面相觑装没看见。

“咱们在江源大营不是说过吗,急事缓办,这事儿得等我理顺了关节,再和杨叔叔商议后才能定,对东海女真动手的事儿,关系着我们白山的安危,我不能为了和你的情谊一意孤行。”夭夭挣开她急切的手。小四有点失落,惶然笑道:“你还记得在雪山时,你为了找你家将军,把我们完颜部的勇士带进山里的事儿吗?”

夭夭听她提起往事,怄得红了脸,狠心道:“不行。我不会借兵给你。安木图大哥如今已失踪了半月有余,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只怕九死一生,只好看他的造化。我的卫士虽是精锐,但却不是给你报私仇用的。至于杨叔叔手下的军将,若是轻出,白山数万族众的安全谁来负责呢?”

“哼——”廷莪见她冷心冷面不肯妥协,一灰心便落泪跑了出来。

周斌见小四一阵风似的从屏风内跑了出来,轻车熟路直奔夭夭的卧室;怔了半晌,才小心翼翼说道:“其实,东海女真这块疥癣趁机除了也未尝不可。”

“我烦得很,明天再议。”夭夭愁得直挠头,这小四像个哄不好的女朋友,必须千依百顺才能遂了她的心意。周斌、张弥便一同起身要走,被夭夭不耐烦地叫住,问道:“一般东海女真的战俘都是怎么处理的?”

“或杀掉,或在军中服苦役。”周斌答道。

“从今日起,外头的战俘一概不许杀,叫他们活着。饿了给饭,伤了给治。只是轻易不许放归。”夭夭揉了揉一阵阵刺痛的太阳穴,有气无力地吩咐,“你们回吧。”

“郡主保重。”周斌与张弥朝上行了个礼,一前一后退了出去。

“嗯。”夭夭返身归坐,趴在桌子上直喘气儿,屁股下的白虎皮一点儿暖意也没有,这还是只青壮母老虎的皮,谁料上面坐着的却是个举棋不定的毛丫头;实在有些暴殄天物。

又不敢回去,廷莪许是正把她的大床霸占着。“云罗,我要酒!”夭夭卑微地嚎了一嗓子。

次日清晨,未及辰时,二人正睡得好,突然传来一声巨大而沉闷的爆炸声,山似乎也随之抖了一抖,廷莪惊醒腾地坐起身来,死命地推夭夭起来,一边急声问“是什么”。夭夭翻了个身,闭着眼睛没好气地答:“是将作局的工匠师傅们在验火器,离咱们这儿远着呢;快睡吧。”

廷莪看着睡得像小猪一样的夭夭,无奈下了床自行梳洗。

休养了半日一夜,脸上的伤退了些,气色肉眼可见地好了。小梅、小桃轻手轻脚地进来伺候她上妆,扑了粉将细小的伤痕盖住,腮上额上揉了些香露,再抹了些胭脂便停了手。玉纾捧了几身衣服上来,小四挑了一身正红色云蒸霞蔚的紧腰广袖衣裙穿上,又穿了一件短袖夹绵绣花褙子,匆匆照照镜子便要出门。

夭夭从帐子内软绵绵伸出一根倔强的手指:“叫几个人跟着她。”

小四一笑:“你这懒丫头,别管我了,快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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