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说完最后一句话，剑黄巢浑身爆血，彻底化作一滩肉糜！
他指向秦逍酒坛的手指还剩下一根，从空中缓缓滑落在地。
好似咄咄逼人的家伙，放弃了最后一丝臆想与遗憾。
天下第六剑黄巢，继张太京后又一位飞升谪仙。
就此陨落！
爆碎声吸引了旁人目光。
墨尧和魅魈朝这边望过来，魅魈一脸沉静，倒是墨尧满脸欷吁。
墨尧又照顾了魅魈一会儿，随后缓缓来到秦逍身旁。
秦逍还在原地静默。
“十五年虽不短，可前前后后两次厄难，我懂你此刻的心绪。”
墨尧在秦逍身旁坐下。
“仇恨也好，怨念也罢，死去的人一切成空，留给活着的人百般折磨。时间能冲淡一些伤口，但往往有些伤患，随着时间往前推进，只会愈发新鲜，而不会有半分褪色。恰如这时间大法则，虽能够缩短时间，却不能做到回溯前尘。”
“不要再谈这个了，前辈。”
秦逍依旧是那张面瘫脸。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人死灯灭，我还要往下活。”
“你确定？”
“我确定。”
墨尧与秦逍双眸对视，两对太阴蛇眸，在此刻莹莹闪烁。
秦逍没有进一步过问，墨尧相助剑黄巢做这一切的缘由。
毕竟他心里清楚，墨尧的性子向来不喜人逼迫。
当他觉得是时候了，他会跟秦逍说明一切，只不过很显然，还不是现在。
“前辈，刚刚你说的时间法则不能回溯，可是真的？”
“自然。”
关于修行方面，墨尧向来对秦逍知无不言。
“世上能达到天象境者若凤毛麟角，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人。不过对时间大法则的传言却从来不少，这也是生灵皆有的陋习，在你们人间界，管这种陋习叫吹牛比。”
“精辟。”
秦逍深有体会，缓缓点头。
对于剑黄巢的死，二人都故意不去提及。虽说此刻讨论修行有些突兀，可总好过望着一滩肉糜血水，继续沉沦在痛苦当中。
“世人常有传言说，掌控空间法则者可开辟域界神通，掌控时间法则者可肆意游荡时间长河。殊不知逝者如斯夫，时间长河哪有回流倒悬一说，这场所有生灵都深陷其中的旅途，只能延缓，而不可回溯。”
“那三千世界呢？”
“同样，只能并行向前，而不可逆转回溯。毕竟从某种意义上说，回溯本身就是一种悖论。”
墨尧说完这话，抬手指了指眼前的肉糜。
“你瞧瞧他，便能晓得其意。若当真时光能够倒流，他也不至于做下这么多事。恰恰因为死了就是死了，生命可以延伸，光阴却无法回溯。这世上的一切才会变得厚重，生与死才会有别。来来往往，才有意义这种东西诞生。人情礼道，才有所谓珍惜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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