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若深勾唇一笑,扶着胡蕴川的手臂起身,夫夫俩迎了上去。

表面功夫还是得做做。

“淮阴王妃海氏特携儿媳蓝氏来恭贺凤唳大将军与漕江运使胡大人喜添麟儿;再贺大将军战无不胜,步步高升,妾身命儿媳准备了一二薄礼,还请将军和大人笑纳。”海氏年约四十上下,穿着宝石绿的独角蛟龙鸾鸟袍裙,是命妇朝服的款式,头上带着点翠大凤冠,气度高贵,嘴上说的客气,言行举止却很是自矜自重。

虽是亲王,但也分一二三等,淮阴王属三等,地界并非富庶,能有如今的造化,也是多年苦心经营出来的,否则娶不得海氏女。

伸手不打笑脸人,蓝若深同样客客气气的:“王妃客气了,如此,我与蕴川恭敬不如从命。”

“见过王妃,二位坐下叙话。”胡蕴川也状似热络招待,引她们上座。

那厢蓝静怜上前两步,眉眼跳脱,笑语嫣然:“大哥哥、大哥夫,多年不见,一向可好?静怜不请自来,没有打扰哥哥和哥夫的兴致吧?不知我那小侄儿可在,我这个姑妈准备了丰厚的见面礼。”

昔日唯唯诺诺的跟在蓝静敏后面的小尾巴,早已变成了成熟华丽、说一不二的贵妇,长长的吊稍柳眉,画的又细又尖,嘴唇涂抹的胭脂极鲜妍,穿着缕金线桃红蜀锦芙蓉花开团纹的褙子,头上的五凤朝阳挂珠赤金头面耀花了众人的眼。

其实她不适合这样的浓妆艳抹,是个小清新的美人,如今算是彻底泯灭了自己的优点,放大了缺陷。

她看起来亲近讨好的太过了,显得有些心虚和紧张还有些烦闷,看了眼婆母的脸色,几乎不敢和蓝若深的眼睛对上。

“珩儿饿了,奶娘抱下去。”胡蕴川很适时的道。

两个敦实健硕的奶娘上前把珩儿抱走了,蓝静怜很是尴尬无措,频频看向王妃海氏。

海氏看蓝若深只顾着和其他贵客谈笑,冷落了她们婆媳,再看儿媳无用至极,脸上出现薄怒嗔怪之意,偏忌惮着什么不敢发泄。

蓝静怜着实有苦难言,在海氏下首坐了。

她这样身不由己的讨好,其中缘故并非为了夫家,而是海家。

这个月,胡连城跟行军蚁一样在海氏的封邑——珍州开启了经商活动,几乎垄断了大半个产珠市场和鱼肉米面商行的生意全都被他抢走了。其余铺面倒闭,不得不出售,他就派人收购;兼并土地海田,不停的打击海氏的祖产,迅速蚕食。

有属下和家臣建议胡蕴川三思而后行,毕竟海家势大,胡蕴川只冷笑。

当老子那一刀是白捅的吗?虽说地狱一行只有残余碎片记忆,也让他深刻醒悟了,吃人的封建皇朝,他不为了孩子老婆,也得为了自己那口气,痛痛快快的活着!

别看珍州是海家的“封邑”,但这都是几十年前海家那位“安乐老王爷”还在的时期了,现在不过是延续“祖荫旧例”,讲究个不举不纠的潜规则。

珍州恰巧也是蓝若深的管辖范围内,握着兵权,麾下还养着那么多家兵,直接就把珍州一些违反律条法规的“海氏祖产祖田”给封了!胡蕴川再迅速蚕食,改天换日,夫夫俩配合的天衣无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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