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府内自然也是张灯结彩,举目望去,满园的清秋菊花五色绚烂,锦绣盛开,映着赭红烈烈犹如秋日斜阳般的红枫,大有一种春光重临的美丽。可是这明丽如练的秋色背后,竟有一种人将死之后所余下的苍白和颓然。

景言替三哥挡了几杯酒后称头晕不适,早早回府。

几个月不见乔悠,本来以为孕妇浮肿可怖,可今日一见她却更胜从前,身上散着将为人母的光华,她静静立在那里,仰着头,侧着脸,笑得眉眼弯弯。身后分明映着无数灯火,可再是璀璨的灯火,都敌不过她眼波流转间的一抹笑意。那一瞬间,景逸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即便她身怀六甲,他也想得到她。

管事见主子脚步虚浮踏进院内,马上过去,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王爷,花满楼今天送来两个女子,才十三,奴才暂且将人安置在后院儿了,您看......”

景逸眸色暗沉,低低开口,“先送一个到我房中......”

两个月后,康王府后门儿一辆马车悄悄避开守城的官兵驶向离京城不远的怀安城,怀安城郊有一处庄子,庄子在半山腰,后面山脉连绵起伏,是不可多得的宝地,也是四皇子的私产。

那边儿管事早在门口候着,马车上抬下来两个沉沉的麻袋,管事让下人拉来一个轻便板车,来人面白无须,声音尖细,低着嗓子把管事叫到身边说:“知道怎么办吧?袋子千万不可打开!”

“知道,知道,你老人家放心,从来没出过那种事儿,我亲自看着。”管事躬身回话。

那人继续开口道,“主子知道你们的忠心,少不了你们的好儿,给,拿着喝酒去吧。”说着从怀里拿出一袋子沉甸甸的银子扔给他,然后由管事扶着上车扬长而去......

管事带着三个人将麻袋拉向后山挖好的深坑。

将麻袋埋好后,几个人又拉着车往回走,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怎么有脚步声?”

众人吓了一跳,纷纷开口骂道:“什么脚步声,大晚上的哪里有脚步声,是车轮压上枯枝了,赶紧走吧,回去烫壶热酒好好暖一暖。”

“虽说这活儿轻便赏钱又多,可听我娘说干多了伤人阴鸷。”一个年轻些的嘴里嘀嘀咕咕。

“咱们就是干活儿的,主子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你哪来这么多废话,还有,把你的嘴闭严实了,别什么都和你娘说,要是上头知道了,看把不把你也埋了!”管事出声呵斥。

大家见管事发怒了都低着头往前走,初冬寒风虽不刺骨,却刮的人浑身阴冷,几人手里的火把照的人影扑朔,又是在山上,时不时传来声声乌啼,亦或是扑腾腾掠过几只猫头鹰,难免让人害怕。

“这些人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错,我刚才抬人的时候,估摸这里面的人身量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那个青年又对管事问道。

“你有完没完,让你别问那么多还问,都是穷人出身,犯了错被打杀也是寻常。府里规矩大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跟你父亲认识也不会让你来干这轻巧又有赚头儿的活,再犯忌讳我可直接把你送回去了!”管事头大,觉得不该带他来,话多问题多。

青年听后耷拉着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个胆子大些的凑过去对管事道,“李头儿,怎么今年又开始了,已经好些日子没干过这事儿,哥儿几个有些生疏您别恼。”

那个叫李头的听后也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我之前还想着今年和那边儿好好说说,能不能在山上种些果树,这样大家手头也松泛些,谁成想这......哎......人家是主子,咱们是奴才,哪里有咱们说话的份儿呢,主子吩咐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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