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澄远眯起双眼,看向远方,轻轻道:“是啊,像变了一个人。”
庭院寂静,唯有落叶风中飘零。
巳时三刻,第四重院落,展昭轻若夜枭,飞身而起,越过屋脊抬手一抄,握住了一只自东南角飞来的信鸽,扑棱棱的翅膀,被展昭左手一捋便安静了下来,随即从信鸽爪子上取下一个极轻的小竹管出来,递给了园中的白玉堂。
白玉堂看过后,嘴角扯了扯,递回了展昭,最后又落到林思嘉手里,展开一看却是“借尸还魂”四个字。
林思嘉讶异道:“就这四个字要说什么?”
白玉堂淡淡道:“白家每一州府的总管事,是可以入内堂议事的,九大长老各有各的心思。财帛动人心,名利迷人眼,经年累月下来,这些各府总管事,拜山头,拉帮结派不在少数。”
林思嘉皱了皱眉,想着那样一帮子各怀鬼胎争名夺利的人,白玉堂自十四岁开始就要与这群人老成精的家伙周旋,不禁万分同情地看着白玉堂:“难为你了,可怜的娃儿。”
本是很沉重的话题,但灵儿鲜活的表情实在太可爱,白玉堂忍不住轻敲了她一个脑崩儿:“说什么呢!笨丫头。人皆有私,只要他们不触犯底线,爷管他们唱大戏去!”
林思嘉似有明悟,但仍然皱着眉头:“你先前明明说这江宁府的白澄远是你信任的得力干将啊。”
展昭却是看得通透,轻笑着解惑道:“有能力有忠心自然上上之选,可商人逐利,算计得时日久了,忠心也是有价的。”
白玉堂似笑非笑斜睨着展昭:“说起来,你倒是入戏得快,现在你单独出现在他们面前,倒有七成把握让他们觉得你是白玉堂的里子,展昭的皮囊。”
展昭还以颜色:“彼此彼此,不过你就有些过犹不及了,我就算要模仿你,也不会在外人面前频频去看白玉堂的脸色,小心弄巧成拙。”
一看二人又针锋相对起来,林思嘉忙上前打圆场:“我看今天白澄远表情管理很到位,若不是这只信鸽,我还真以为咱们早上那一番表演白费了哩。”说着转向白玉堂,“泽琰,这里是你的主场,你主攻,我和展大哥打辅助,接下来要怎么做,还要你来拿个主意呀!”
白玉堂将重新装好的竹管又放回信鸽脚上小环卡槽,一抬手放飞了鸽子。这才道:“不急,时间刚刚好。处理完丁家庄的事情,老宅那边的人才赶得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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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湖之上,烟波浩渺,巨大富丽的双层楼船劈波斩浪。
迎面风寒,视野远处云蒸霞蔚,浩瀚天地间,足下庞然大物的楼船也变得渺小,何况人?
林思嘉立于扶栏前,感慨道:“涵虚混太清,气蒸云梦泽。渺沧海之一粟。从前只是字里行间的触动,如今身临其境,才知千古传诵之名篇,不过是借大文豪之手,抒写道之意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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