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小当走进他的办公室时都要表现一番,拿起抹布擦柜子擦茶几,然后擦着桌子对他说道:“二叔、起来一下,这张椅子该擦了。”

周知远靠在椅背上看着她擦来擦去,这时方才淡淡地说道:“保洁擦过了。”

小当痛快地回道:“我知道,但没我擦得干净。”

周知远还是淡淡地说道:“小当很适合当保洁员啊。”

听他说这话,小当擦桌子的手轻轻一顿,立刻继续擦起来,嘴里抱怨道:“我不就是没考上大学吗?您生了近一年的气,还没完没了了。”

“我爸都说了,这是十多年来第一次招生,憋了那么多年的人多了,槐花能考上大学是她运气好,而我运气不好,落榜了也不能怪我。”

小当机灵,埋怨一句立刻将周知宁搬出来。

而周知远只能叹口气、随即说道:“当老师也不错,九月份报名参加全国自考吧。”

“这您放心,肯定给您拿回一个大学文凭。”

小当的话外音,“我就是给您学的。”

然后不等周知远张嘴批评她,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低声说道:“张叔给我介绍一个对象。”

这话果然引起周知远的注意,小当可以继续说道:“人长得不赖,戴一副近视眼镜,外表斯斯文文的,在区文化局工作,父母都是干部身份,他本人是工农兵大学的大学生,也是干部身份。”

她说了一番对方的条件,听周知远毫无动静,抬眼看看周知远,垂下眼帘继续说道:“这条件您也不满意?”

周知远淡淡地回道:“继续往下说。”

小当轻咳一声继续说道:“可对方听说我是轧钢厂子弟小学的老师、集体身份,立刻就不干了。”

说完这话抬眼看向周知远,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可周知远还是淡淡地说道:“继续往下说。”

“您真是冷酷无情、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小当嘟囔一句,随即轻快地说道:“他没同意,我也没在意,可张叔告诉他我是您侄女,态度立刻就不一样了,主动去子弟小学找我,要跟我处对象。”

“当时我就拒绝了,事后给张叔打电话知道了原因,我就决定下次再去相亲,就在脑门上刻上八个大字,‘我是周知远的侄女’。”

说到这一脸笑容地看向周知远,见他一脸淡然,听他淡淡地说道:“继续往下说。”

“冷酷的连点幽默感都没了。”

小当再次嘟囔一声,继续轻快地说道:“我听说了,不少人搞承包开公司当经理,他们都聘请了女秘书。”

“我一想,二叔怎么没有女秘书?再一想就明白了,因为二婶不让。于是我就想了,我给二叔当秘书,二婶那一关一定会通过。于是我就来了,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您秘书。”

小当绕老绕去,终于说出此来的目的。

周知远淡淡地问道:“你妈跟你说了什么?”

小当噌地一下跳起来嚷道:“我就知道您会这么说,我妈跟我爸结婚您是一百个不乐意。这些年、我妈勤勤恳恳地伺候爷爷奶奶和爸爸,您心里还是不舒服,就觉得我妈配不上我爸。”

“我不怪您看不上棒梗,他被我奶奶挑唆的与你家不亲,可我和槐花拿周爷爷、林奶奶就当自己的爷爷奶奶,拿您哥就当自己的亲爹,您不是还没拿我俩当亲侄女?”

“我知道您对我好,可这种好与对书画不一样,您看书画的眼神与看我们不一样,您对书画是透出心底的喜欢,对我们只是客气。”

“您就没拿我当亲侄女,要是亲侄女跟您说这事,您会问这话?”

小当的语气又快又委屈,噼里啪啦说了一气转身就走,来到门边听周知远严厉的声音传来,“混账东西,跟你二叔说这话?滚回来。”

小当立刻站住脚,转过身小心地问道:“您真让我滚着回去?”

周知远轻轻“哼”一声,小当立刻走回来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听他冷冷说道:“跟二叔耍心机你还嫩点。”

小当马上回道:“下次不敢了。”

见她认错,周知远缓和了口气、缓缓说道:“二叔当初确实不愿,但你妈嫁给我哥也有十五年了,生了书画、孝敬公婆、照顾丈夫,我还能说什么?”

“而你却是个白眼狼,我对你的好与你爸妈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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