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每每打着交流生意的理由将赖老板请走,好一顿胡吃海塞,末了还要送些礼物。谁知道这赖老板每次虽然喝的酩酊烂醉,但是口头就没溜出过一句有用的话,一提到自己丈母娘,一味的竖大拇指,全是夸赞;提到生意也是夸夸而谈,可就是给不出半点那群人想要的信息。

而且酒醒之后第二日还会加倍奉还那些人的礼物,你想追过来再送一遍?门也没有,我们早就跟着卫队离开了!众军师们纷纷摇头,好你个赖清河,你真不愧姓赖!你还真就是个没缝的鸡蛋是吧!

赖清河此刻正坐在豪华大马车上,双手抚摸着马车的车壁,就像在摸一个婴儿娇嫩的皮肤,小心翼翼且满足。

刘夫人看见他又肿了一些的眼眶,有些无奈:“下次就别去了吧,你明知道那群人也不是真心邀请你的,何必每次把自己喝成这样。”

“嘿嘿,夫人,你知道我最大的梦想是啥吗?”

刘夫人摇头,自己的丈夫和自己的爹已经是寥州最成功的生意人了,实在不知道他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夫人,我小时候就觉得,我要好好书,将来走仕途科举,好好感受一把什么叫金榜题名,什么叫功成名就,什么叫万民爱戴的好官!”赖老板眼神中闪出一种刘夫人从来没有见过的光芒,也许叫,初心?

刘夫人苦笑,因为这个梦想一点也不切实际:“可是公爹在世时,就已经是寥州小有名气的粮商了,你。。。”后半句是你怎么可能参加科考呢。

“是啊,我读了十年,十年!他妈的从来没人告诉过我商人之子不能参加科举!”赖老板一拳砸在身下的坐垫上,没发出什么声响。

有些回忆涌上心头,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进过学堂,为什么当初的老师会一次次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己,为什么明明自己已经作答的很好了老师眼中却满含遗憾。

“我五岁就开始读书了,我爹请了最好的老师教我,一直到十五岁他才告诉我,读书是为了增长见识,为了更好的接手家产,我根本就没机会考啊!”赖老板的状态像是还在宿醉一般。

刘夫人看着有些心疼,她从没听过这样的话,从她嫁进赖府,丈夫就一直是一个商人的形象,能干、狡诈、圆滑。

“你知道昨天宴会上都有谁吗?哼哼,法曹跟我拍肩膀,参军给我敬酒,夫人,我何尝不知道他们看重的不是我呢。”

“可你是寥州最大的财神爷,咱家的钱能买他们十个官位出来!”刘夫人此时表现出了一位富家千金该有的自信,什么法曹参军的,要是没有我们家挣出来的钱供给赋税,你们这帮穷鬼就等着拿着破草叉子上山缴贼去吧。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有时候我真的很想问问我爹,他到底有没有真心的为我打算过。这次我一定要跟着我那丈母娘进京,何尝不是要看看这京官,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刘夫人皱了皱眉头,不是很满意那个“丈母娘”的称呼,自己的娘才是你正经八百的丈母娘呢。不过她也没有说出来,只是心疼的问丈夫:“那你不怕给罗大人带来什么麻烦?”

“哼,那帮当官的想拉我下水?我赖清河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银子,要说送礼我比他们会送多了,我倒要看看,谁能利用我生出什么是非。”赖清河睁大双眼,往车外望去,道旁的树木已经变成了标准的北方样式,看来离京城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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