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理皱起眉头彻底不说话,表情很混乱,就像腹部被捅了一刀只能小口呼吸。

硝子把锅丢在了禅院甚尔身上。她只觉得他真是个不称职的家长。

刚刚还舒适的桑拿房此刻已经变成让硝子火烧火燎的地方。她烦躁的用毛巾擦掉脖子上的汗,脑海里只剩火气。

请问可以报警把禅院甚尔抓走吗?这已经是她不含咒骂,最为善良的念头了。

“我做错了。”原理如实说。

硝子没有讲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她。

如果原理是她那些还没断交的初中好友,她大概率理都不愿理。毕竟那帮五毒俱全的家伙们最爱以自我伤害为噱头,爱恨纠葛当时尚了。

就连唯二的稍微正常一点的某两位朋友,也酷爱玩一些生怕自己死不掉的活动。

而原理要是她的小孩,硝子真的想往她后背来一巴掌。不过不会太用力,但绝对让她感受家长的愤怒。

没有人能看着自己的孩子用生命犯傻。她还做不到冷心冷肺。

但此刻,原理和她的关系很尴尬。

硝子叹了口气。

“先出去吧,不在这里说。”她怕自己在高温环境里干蠢事。

离开蒸拿房,硝子找了一间不设暖气的空房间。骤降的温度让她瞬间冷静。

“你必须道歉。”她对原理说。

“对不起,硝子。”原理极其诚恳。

“不。是和你自己说。你必须跟你自己道歉。”硝子站在原理跟前,觉得自己像个手拿教鞭的老师。如果真有高专教师大赛,她才有资格当第一名,而最后一名必须是五条悟。

“我要怎么跟自己说对不起。”原理表现的很生疏,就像在学说话一样艰难。

硝子指着挂在墙上的镜子说,“你可对着镜子说,必须要诚恳一点,内疚一点。我会监督你的。”

原理走到镜子前,忽然回头看看她,“硝子你一般怎么跟自己道歉。”

硝子一顿。

她吗?办法就很成年人了。而且,对于她来说,道歉等同于犒劳。她是个非常会用物质犒劳自己的人。

“以后再教你。”硝子含糊的说,她莫名不想把身为成年人糟粕的一面展现出来,感觉就像在呵护一个小孩,而明明她面前的这个“孩子”早已不被大多人当做“小朋友”。

“好吧。”原理扭头看向镜子,像个小机器人那样,磕磕巴巴的说,“对不起,原理。是这样吗,硝子?”

“不要敷衍。我还在监督你。”硝子莫名找到了一种快乐,她现在还描述不来,但绝对与,面对五条悟究极大龄儿童不一样。

这种快乐更宏大,也更温情。

原理又乖乖的和自己道了一次歉,这次显然走心很多,好比机器人注入了灵魂,但大体还是脱不开磕磕巴巴的感觉。

硝子走到原理的边上。“无论什么何时何地,你都要记住,你的身体,你的心灵,以及你的感受,都是重要且不可以被随意搁置的。自救的终极要义,就是当某一刻,无论身心,你只要感受到不舒服,你就必须得立马逃离,或者挣扎反抗。记住了吗?”

原理点点头,她显然听进去。

硝子捧起了她的手,用反转术细细的疗愈那片烫伤。

“要是我忘记怎么办?”原理问道。

“没关系。”硝子松开了她的手,“我会在你边上提醒你。”

“那你要不在呢?”

硝子顿了顿,指着原理手背的红痕说,“你可以把伤疤当做我的提醒。我说过,我会一直监督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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