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知道怎么惩罚我,让我痛苦了。我的作为根本没有用,只是让事态没有那么糟了而已。

原因真正想要的,是重来,让我一遍遍的重来,直到她满意。

我开始变得更安静了,安静得连经常被我捉弄那两位黑大衣,都主动捉弄自己只为了让我轻松一点。

或许是因为我生病了,失眠只是开始,我渐渐的对一切没了兴趣。

我不再异想天开,当橄榄球形状的娃娃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第一反应是把它踢开,让它不要阻止我躲进狭窄的床底。

我也不再有兴趣观看每一条彩色小鱼的生活。当她们出现在阳光下的时候,我会躲在阴暗的房间里;当她们用自以为任何人都听不到的音量畅聊时,我也不再有兴趣贴着墙壁旁听,而是用被子牢牢的盖住自己。

就连长着驴脸的公主,都回归了它的真实身份,以一头驴娃娃的姿态,沉睡在那群娃娃堆里。

在连续一天一夜的昏睡不醒之后,原因将古道尔医生真正的带到了我面前。

我和他们都算是久别重逢。

原因没变,一条皱纹都没多长,仍然风采依旧。

而古道尔倒是变得局促不安起来。

他胆战心惊的听我的心跳,我的虚弱让他脸色发白,说不定当晚回去他就要大改特改关于我的报告。

他又撑开我的眼皮,量我的体温。虽然他已经在努力的克制不去用爬满皱纹的手碰我,但是无论指尖还是指腹,都不可避免的触碰到我的肌肤。

我看到原因的脸在越发阴沉,不知道算不算精神上的回光返照,我居然很大仇得报的想对古道尔医生说一句,“你要完蛋了。”

但紧接而来的是悲哀。

他只是想让自己活下来而已,他能有什么错。他袖手旁观也不过是因为他过分看透了作为医生没有办法救任何人的真相罢了。

我有点想掉眼泪,因为我发现我又错了。

虚弱,无法健康起来,对于原因也是错。

而这个错的下场,就导致触碰到我的医生,说不定活不过这个春天。

古道尔医生依旧选择了保守治疗,只和原因说环境问题导致的食欲不振。

原因不接受这个结果,她也不接受,除她以外任何人碰触到我。

她有些病态的走过来,一遍一遍用手去擦拭那双很像她故人的眼睛。然后冷声让黑大衣们把古道尔医生拖出去。

我想我一定在哭,不然为什么她看起来会惊慌失措。

她说,“原理,你不许哭。”

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觉得身上的罪恶太重了,我都怕我下了地狱罪证加起来能直接做掉撒旦跻身上位。

我的眼泪浸湿了她的手,她露出了像是身处地雷区的表情,或许是在恐惧什么,又或者我此刻的表情让她联想到了谁,她忽然用一只手捂住我的眼睛,然后另一只手用力掐着我的脖子,尖叫道,“不许哭!你不许哭!明明都是你错!是你先从我身边逃走的!!我不许你用这种眼神看我。”

我可能这次真的要死了,因为虚弱,让我连一分三十秒都熬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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