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秉生夫妻、袁鸿禹一家人,也来看望舜华二人,补上了大礼。

秉生送来的,是皇家科学院新研究出来的羊毛被,制作方法,还是舜华教的呢。

棉花在大明已经普及,人们盖棉被有个缺点,每年需要拆下来翻新一遍,否则就会慢慢板结,越来越不暖和。

秉生送来的羊毛被,轻便又保暖,他献宝似地说:“总共就制作了两床,一床在秉辰那里,我得了一床。

胜在稀少,送给舜华阿姐和王姐夫,祝你们白头到老,瓜瓞绵绵,子孙昌盛!”

在皇家科学院做了几年院长助理,秉生讲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圆滑多了。

袁鸿禹明面上,送了一幅自己写的条幅做为贺礼,暗地里,却让妻子赵氏,另外送了一件白玉雕的送子观音做为贺礼,只有自己人知道,并不记录在礼簿上。

袁鸿禹的仕途,并没有受到秉生婚事的影响,今年七月,还升为了户部员外郎,从正六品的主事,升为从五品的员外郎,从山东清吏司,调任云南清吏司。

说起这事,袁鸿禹直道“侥幸”,他说:“秉哲出使琉球,倒是因祸得福,你们是不知道,自今年开春,市面上又出现了一本叫《续忧危竑议》的册子,闹得沸沸扬扬。

折了不少官员,你大伯我,才得到这方升迁的机会,听说还是因为我会新式算学,算盘打得好,哈哈哈……”

当初,袁鸿禹能放下身段,同一帮秀才童生一起学习算学,学打算盘,还被同僚嘲笑。

舜华也为禹大伯高兴,他在官场上走得更远,与秉哲兄弟们也能互相照应。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嘛,”舜华开心得酒涡都笑出来了,“那些当初嘲笑大伯的人,都后悔死了吧?”

“那可不?现在那些年轻的观政士,纷纷来找我学算学,打算盘呢。”袁鸿禹笑咪咪地说,“我也选几个好苗子,为将来儿孙计,哈哈哈。”

这是官场常态,年老的官员,喜欢提携年轻的官员,以求将来,儿孙能得到这些人的照拂。

送走秉生叔侄,舜华和王衍爵手牵手地往后院走,天上无月,走廊上挂着的灯笼,投射出朦胧的灯光,空气中传来菊花的香味。

“可惜无月,”舜华说,“要不然,月下赏花,也是一乐矣。”

“比起月下赏花,为夫更愿意在灯下赏美人。”王衍爵凑近她耳边低声说,温热的气息传入她耳中,她不得不把头移开一点点。

“快回去翻翻你的资料,看看刚才大伯说的‘妖书案’,是怎么回事?昨天秉哲兄弟过来,只顾着乐了,也没听他们提起这些事。”

于兴虽然留在了大员岛,北京却也有他的爪牙,定期会把收集到的消息,送到王衍爵这里,供他参考。

出海回来后,王衍爵忙着回太仓祭祖,忙着结婚,好多文件来不及看,都堆在书房里,等他回来再看呢。

他不以为意地说道:“太子名份已定,任谁也翻不起大浪来。

秉哲出海,秉辰大部分时间待在西山,我堂兄那里,也没有坏消息传来,说明一切正常,咱们不用担心。”

这样说着,还是领着她来到书房,打开一个箱子,从里面拿出一沓写满字的纸张,苦笑着说:“这么多啊,今夜又不得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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