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懒得难为这蠢和尚,随口应了。
荼九高兴的道了谢,连忙跑到那处空地上,用手扒起了土。
夏侯枭看了半天,见那蠢和尚只顾着埋头挖土,便十分不耐的转头回了庙里,重新附进神像之中。
他因这庙宇留存了灵魂,却也因此而被围困其中,只能在神像三丈之内活动。
早些年,一些百姓还记得他时,这里尚且有人来往,更有一些熟悉的面孔常来拜祭,他便也有兴致凑凑热闹。
可时过境迁,故人逝后,记得他的人越来越少。
渐渐的,这庙里也破败了下去,成了来往行人的落脚之处,他也没了出来的心思。
神像内存着一个不大的空间,空空荡荡的,只摆了一张窄床。
夏侯枭练了一会剑,便如同普通的人类一般,躺回床上闭上了眼睛,沉入浑噩梦境之中。
而庙外新堆的坟前,荼九盘坐于地,抬眼便望见了不远处那破旧的神像。
他重又垂首,看着手上的泥土与伤痕,神态安和的合掌轻颂: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
一阵阵嗡鸣闯入梦境,满身鲜血的将军怔了怔,看着巨大的妖兽被金光刺穿,消散无影。
他茫然的立在原地,有细弱的金光挨近,洗净了他满身的斑驳。
……
“那两个弟子的魂灯灭了?”
万方门,任务堂,郑执事听了小弟子禀告的消息,顿时肃了脸色:“事关灭世魔星,可耽误不得,你立即随我前去禀告长老!”
说着,他便甩袖放出一只纸鹤,令其先往长老处禀告,自己则升起一杆玉笛灵器,拎着小弟子跃身而上,转眼没入云端。
“聂长老……”
郑执事将将落下飞行灵器,便被漫步而出的聂长老截住了话头:“我已知晓了,这便随你去灯廊查看究竟。”
“去灯廊?”
郑执事愣了愣:“聂长老要用魂灯查看那两人死前的境况?”
“可……”
魂灯只存弟子一缕神识,通过魂灯查看虽然简便,但只能看到弟子死前半刻所目睹的情景,所以并不怎么严谨。
“无碍。”
聂长老漫不经心的挥了挥手,一缕云气缠绕几人脚下,忽忽悠的升了起来:“我那儿还有许多事要忙,哪里有空往凡间跑腿。”
这些底层的弟子执事不清楚,可他们这些元婴期以上的修士却都心知肚明——
魔星之事,本有谬误,多半是找错了人。
可天乩阁咬死不认,只说是他们预言有功,提早干涉,导致命运变轨,倒显得命轨杂乱,似是谬误。
但修真界又不是只有天乩阁会演算天机。
圣君阁早有风声传出,只说魔星之事已了,无需过多忧愁。
可他们这些人揣度上意,自然明白,圣君这是顾忌天乩上人的名声,不想直截了当的说天乩阁胡说八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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