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个曹操集团之中,程昱的年纪是最大的,也是最德高望重的,就连曹操见了程昱,也要敬畏他三分。
平日里程昱给人的印象是一身戾气、暴躁易怒,但这并不是他的真正本质。
程昱知道自己年事已高,已经无需忌讳什么了,所以就故意装成一副脾气很大的样子。
这样一来,就更没人敢惹他了,平时也都尽量顺从他、恭敬他。
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倚老卖老、为老不尊,人老了虽然不如年轻人那么朝气蓬勃了,但老了也有老了的优势,只是大多数人不会利用罢了。
如果一个老年人脾气很大,周围的人就一般不敢惹他。
因为大家都会认为,这人本来也没多长时间活头儿了,又一身的疾病,如果跟他较劲的话,实在是犯不上。
你把人家给气死了,人家家人也不能善罢甘休,到时只能是自己倒霉。
人家活了好几十年,而你年轻人才活了没多长时间,如果同归于尽的话,那可就亏大了。
所以对于程昱的倚老卖老、为老不尊,大家也都是逆来顺受、敬而远之。
许攸捂着脸,瞪着程昱问道:“你个老不死的,失心疯犯了是不是?你干嘛打我啊?”
程昱冷笑道:“人生七十古来稀!老夫已经活了六十几岁了,却从没见过像你这么厚颜无耻之人!”
许攸一脸委屈地道:“我,我怎么厚颜无耻了?”
“你口口声声管主公叫‘阿瞒’,这是对主公的大不敬!”程昱指着许攸的鼻子训斥道。
“哎呀?我跟曹操关系好,才管他叫‘阿瞒’的,有本事你也叫啊,你这是嫉妒我!再说了人家阿瞒自己都没说什么呢,你跟着瞎操什么心啊,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许攸阴阳怪气地说道。
程昱举起手来,还要打许攸。
许攸这下有了防备,赶紧退后了两步,说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这是说不过人家,理屈词穷了,所以才动手打人!”
程昱缓缓放下手,又说道:“许攸,别以为天下间就你一个人有本事,其他人都是酒囊饭袋!俗话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主公麾下,比你有本事的大有人在!主公手下的这些谋士,哪个人不是立下了无数功劳?我们出去打仗,胜了也好,败了也好,都不是你一个凡夫俗子能看得懂的!”
许攸反问道:“我知道你们这些谋士都立下了不少功劳,可有人能跟我许攸的功劳相提并论吗?官渡之战,如果不是我帮阿瞒力挽狂澜、反败为胜的话,恐怕你们这些人早都成了冢中枯骨了!我对你有恩同再造,你竟然恩将仇报,真是老糊涂了!”
程昱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过之后说道:“许攸,你也太自以为是,贪天之功以为己力了吧!官渡之战,若不是张合将军率领手下几万人马投降,我们又怎么可能取胜?就凭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只会夸夸其谈、卖主求荣的无耻之徒?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许攸一听程昱说自己卖主求荣,顿时脸红了起来。
他镇定了一下情绪,又辩驳道:“哎呀?难怪人生七十古来稀啊,这人一到六十多岁,就变成老糊涂了!官渡之战,若不是我许攸前去投奔阿瞒,告诉他袁绍的粮草都囤积在乌巢,我们连夜放火烧了乌巢,阿瞒又怎会取胜?若不是我许攸前去找张合、高览挑拨离间,他们又怎么会带着手下的兵马临阵投敌?”
程昱摇摇头道:“你自作聪明,当时险些害了主公!虽然你们连夜把乌巢粮草烧了,但若是袁绍在你们回来的路上设下伏兵怎么办?张合将军这是投奔了主公,你就硬说是你的功劳。一个人是否弃暗投明,完全取决于自己,绝非别人三言两语就能决定的!若是人家不投奔主公,而是在半路上设下埋伏,等着主公呢?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许攸一听这话,不由皱起眉头沉吟起来。
曹操直听得欣喜若狂,差点儿拍案叫绝。
程昱不仅道出了曹操心中压抑多时的苦闷,也狠狠地打压了许攸长久以来的嚣张气焰。
在场的文武也都频频点头,纷纷向程昱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过了一会儿,许攸又道:“老程,我看你年纪大了,不想跟你一般见识。不过下次你要再敢打我,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程昱对许攸怒目而视,厉声道:“怎么个不客气法?”
许攸支支吾吾地道:“反正,反正不能白让你打!”
“哎呀?小兔崽子,我看看你到底怎么个不客气法?来我看看!”程昱一边说着,一边朝许攸的屁股上踢去。
许攸被重重地踢了一脚,龇牙咧嘴地捂着屁股跑出了中军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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