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尚书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要开口安抚发妻,不料安夫人率先发难道:“丽妃她是不是知晓了芸儿的消息,有意而为之?这小狐狸平素里就不安分,与芸儿的关系又那般……对,她定是想要闭门谢客,这才在太后面前搞了这一出戏!”

安夫人越想越觉得心中愤恨不已,一旁的安尚书听了这话,不作表态,只是眉头紧皱着出声道:“好了,既然丽绮宫的路子走不通,那我们就另寻出处。夫人你也别气了,当心自己的身子要紧。”

“我怎能不气?”安夫人斜了他一眼,“当初那小狐狸硬要进宫去选秀,老爷你也默许了,任凭我如何反对都无用。我早就说过她是个空心之人,并非我们的助力,可谁人听进去了?”

安尚书愈发沉默,安夫人今夜索性把话说开了:“我们安府养她这么些年,不说功劳但也有几分苦劳在吧?她倒好,踩在我们的头上成功封妃,眼见着人爬上了一宫的主位,还顺利诞下皇子,羽翼渐丰,更是了不得,怕是此女心里早就把我们安府抛诸脑后,逍遥自在了!”

安尚书放下手里的茶盏,还是开口制止道:“好歹是陛下的后宫嫔妃,夫人骂也骂了,那孩子不管怎样都是出自安府,关起门来好歹都是一家人。”

下一秒,安夫人一挥衣袖,手边的果盘应声而落,四分五裂的瓷片,上头的点心果子洒了满地。

“你明明知道我听不得这话!”她抚着心口,似是气狠了,“是,这丫头片子如今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我是奈何不了了……可庶出就是庶出,我这个嫡祖母还没咽气呢,她反倒张狂起来了!”

“夫人,为夫想起来还有些公务未处理完,得去一趟书房。你先歇下,来人呐,将地上这些碎片杂物收拾一番,记得小心伺候夫人洗漱!”安尚书无奈起身,丢下一句解释,不等安夫人反应,便提步匆匆离去。

安夫人气急反笑,抖着指尖指向安尚书躲避的背影恨声道:“这人,每每就会做逃兵!”

站在她身侧的嬷嬷温声道:“夫人哟,都是桩陈年旧事了。您何必一而再地提起,这不是既伤身又伤神吗?再者说,那贱人都已经死了多年了,终究是尘归尘土归土,也碍不着您什么。”

安夫人闭上了眼睛,抬手揉了揉额角轻叹一声:“那贱人的事,在我心里永远都是一根拔不出去的刺……”

嬷嬷何尝不懂,说起这丽妃的亲祖母,曾经乃是安夫人身边最为得力的贴身婢女。当年安夫人哄完孩子回到在自己房中所看到的那一幕,直到今天回想起来依旧是恨意难消。

嬷嬷一边服侍按摩她的肩膀,一边用眼神示意手底下的人先出去。

等到下人们全退出去,屋内剩下主仆二人之时,嬷嬷低声开导道:“夫人,老奴明白。那贱婢生下孩子的时候,您抱着哥儿待在房内闭门不出,这里头的苦楚自然不能为人所言。”

“被人背叛不是什么稀罕事,可被这身边最亲近之人背叛,在我这里就是怎么也过不去的槛。”安夫人抬眸望向窗外,接着说道:“外头都说老爷只一妻一妾,已然胜过许多后院繁杂之人。但她们却不知,老爷他对那贱人曾经动过恻隐之心,不,应该说是怜惜,你知道我不会看错的。”

嬷嬷的手被安夫人抓住,她反手握住柔声说道:“夫人呀,您别再去想了,从以前到现在掌管安府的女主人一直都是您,陪伴在老爷身边的也只有您一人。”

“你说的对……只有我……”安夫人极小声地重复着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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