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诏狱中的犯人接二连三出现腹痛腹泻的情况,莫庭熹下令严查所有进出的食物,即便是自家府上送来的吃食也不例外。

这一查,竟然查出了个惊天的动静。

隆盛帝拿着递上来的密信,看着上面没头没尾孤零零的一个“成”字:“送餐的人可审过了?”

莫庭旭垂眼不说话,同来的锦衣卫便上前一步:“回陛下,人已经招供,是纪尚书府上的人。”

隆盛帝一顿:“纪明泽?他给齐轩写这纸条是什么意思?”

锦衣卫:“陛下神机妙算,此前命微臣在纪府安排了眼线,昨夜探子回报,寅时一刻有人给纪大人送了一份密信,密信上书......”他忽地停住,状似无意地看了莫庭旭一眼。

隆盛帝淡淡道:“说。”

锦衣卫颔首:“是!密信上书‘彭已落网,计成,公可安枕。’字迹和此前有几次的信函中的一致。”

“信呢?”隆盛帝面若寒冰。

锦衣卫:“届时并未有其他异常,微臣担心打草惊蛇,未命人将信件取回。”

隆盛帝沉默片刻,问:“莫卿,你觉得呢?”

莫庭旭心中不禁佩服莫庭晟的神机妙算,就连陛下会在什么节点转向提问他都预料得分毫不差,于是答道:“依臣愚见,是否同纪大人再确认一番那送饭之人的来历更为稳妥?”

“确认?”隆盛帝冷笑道:“这纸条上只有这么一个字,你觉得他会承认吗?”

莫庭旭皱眉:“可这人若当真是他府上的人,陛下只需要再派人去纪府探查一二就能查出来了,他若说谎,岂不是自打巴掌?”

隆盛帝手指虚点了两下:“你说到点子上了,他既然找人做这通风报信的勾当,想必不可能用自己府上时常出入的人,否则稍出乱子他就无所遁形了。”

莫庭旭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拱手颔首:“陛下圣明,只是......”

隆盛帝看向他,见他欲言又止,挥退了锦衣卫,问道:“怎么?你也同那些人一样,学会卖关子了?”

莫庭旭诚惶诚恐道:“微臣不敢,微臣只是无法理解纪大人为什么要给齐丞相送这字条。”

隆盛帝:“不理解什么?是不理解纪明泽为什么会和齐轩有所往来,还是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向他通报彭嵛的事?”

莫庭旭想了想:“臣愚钝,还望陛下解惑。”

隆盛帝半真半假地教训了他一句:“你回金陵也有些日子了,怎么还是改不了你的武人思维?”

莫庭旭面露愧色,大大方方承认:“臣愚钝。”

能领兵御敌决胜千里的将领,怎么可能就是个愚钝之人?只不过不擅长,也不屑琢磨罢了。

隆盛帝心里为他找了一个冠冕的理由,不仅不嫌弃,反倒觉得他更顺眼了两分,也不吝展示他身为天子的智计:“你可还记得朕此前是为何会查到账册在丞相府的?”

莫庭旭点头:“陛下所言,臣自不敢忘,陛下洞幽察微,觉出纪尚书言行有异,故而派人查探,这才一路查到了右相府。”

隆盛帝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道:“那你可知道,一开始纪明泽告发齐轩,是因为彭卿给他递了一封密函?”

莫庭旭故作惊讶:“什么?”

隆盛帝见他当真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脸色反倒变得缓和了些,继续道:“昨夜朕派去缉拿彭卿的人起初一直没找到人,本以为他应当已经闻讯而逃,谁知后来他竟然孤身前来,自请入狱,朕追问之下才知道,彭卿递送出去的信函没有账目明细,可纪明泽递上来的折子里,分明附了账目明细。”

莫庭旭蹙眉。

隆盛帝:“还不明白?”

莫庭旭摇头。

隆盛帝恨铁不成钢,语气却并无嫌弃:“纪明泽没有账册,却有账目明细,齐轩落网,身上刚好带了两本账册,一口咬定有人栽赃,朕怀疑纪明泽,线索却指向了彭嵛,朕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莫庭旭恍然大悟:“陛下的意思是,此前种种都是有纪尚书和齐丞相自导自演,为的是陷害彭丞相,这用心也未免太过险恶!”

隆盛帝冷哼道:“用心虽险恶,谋算倒是得当,连朕都差点被他们骗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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