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戴泽南少将已经突破了九号路口,并命令什罗普团继续突击。他要求旅部派出工兵维修被炸坏的道路,以及派人接管俘虏。”
“什么?!”史密斯准将错愕地看向通讯兵,“你说什罗普团已经突破了九号路口?”
“是的,将军,他们已经开始进攻希尔曼据点了。”通讯兵又一次重复了德内尔的要求,“戴泽南将军在电台里说,希望您能派人维修道路、接管俘虏。”
“上帝,这才过去三十五分钟!他现在在哪里?”
“在埃尔芒维尔。”
史密斯从参谋手中要来铅笔和尺子,亲自动手测量出了德内尔的突破距离:“半个小时两公里?!他们是在赛跑吗?!”
史密斯倒没说错,什罗普团确实在德内尔的率领下和德国人进行了一场特殊的赛跑。
由于兵力匮乏,德军在剑滩内陆的防御好似一个生鸡蛋,只要凿穿了鸡蛋壳,进攻方就能深入内部,将防守方的后方搅个天翻地覆。
英国人本来十分不适应这种不顾侧翼的迅猛突击,但奈何德内尔这个将军亲自督战,提着步枪就往内陆猛扎,什罗普团上下可不敢让这位将军出什么意外,只好咬牙跟上。
但这一冲锋,他们便尝到甜头了:德军的后方简直和不设防没什么区别,唯一的问题在于应当如何找到德军的高价值目标,而德内尔正好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作为法国内地军总司令,他早就将诺曼底地区抵抗组织的基本情况记得滚瓜烂熟。
在狂喜的抵抗组织带领下,他们轻而易举地沿着德军溃散的路线,占领了一个野战医院,俘虏了一百多名德国医护和伤员,接着一连消灭了两个毫无反抗之力的补给点,直接将战线推进到了185旅在D日第一个重点目标——希尔曼据点附近。
防守德军完全不曾料到英军的突击竟会如此迅猛,猝不及防之下,外围的阵地几乎瞬间就丢了个精光。
在传令兵向史密斯准将报告的时候,德内尔其实已经将指挥所迁到了德军眼皮子底下,就在一个德军步兵连的前连部里。
“让1连休息十五分钟,等炮兵就位再进攻。2连和3连向两翼迂回,防止敌人增援。”
“是,将军。”
他想坐到德国人留下椅子上歇歇脚,却发现上面沾满了血液。这血液来自于第一个踏进此地的英国士兵,那个倒霉蛋踏进空无一人的德军连部的瞬间,就被脚下的诡雷炸成了三截,成为了什罗普团在D日第20个阵亡者。
“将军,我们抓了个俘虏,这人有点不对劲。”什罗普团1连的军士长拽着一个胡子拉碴的俘虏走进了指挥所,“他根本就是个聋子!”
征兵的抓聋子上前线未免过于离谱,连上级命令都听不见,还打个屁的仗!
德内尔撇了俘虏一眼,从文件包里抽出一张电报,在反面用德语写下几个问题递给俘虏。那个俘虏并没有顽抗的意思,口齿不清的他回答了所有的问题:“我的长官叫埃里克·冯·乌尔里希,和我一样也是个聋子,我们的营一半的人是聋子,另一半的人肚子都受过伤,所以他们把我们叫做‘耳朵肚子营’……”
这个回答让德内尔和身边的英军官兵恍然大悟,难怪有德国佬之前面对空军的狂轰滥炸悍不畏死,连基本的隐蔽都不做,原来只是因为听不见炸弹落下的呼啸声!
德内尔接着写了几条问题,询问希尔曼据点的情况,俘虏也知无不言,将守军的情况一一汇报。
如前所述,面前的希尔曼据点守军是耳朵肚子营,而在这个营侧翼归哥萨克营把守。营如其名,哥萨克营的士兵尽是些弗朗索夫的走狗。在耳朵肚子营的另一侧,是之前驻守海峡群岛的德军第319步兵师高射炮兵营的辎重和警卫人员。
详细阅读过情报汇编的德内尔对这个步兵师记忆最为深刻:“啊,那支英王德意志掷弹兵师。”
“啥玩意?”弗莱彻上尉懵了。
“他们此前是驻守海峡群岛(靠近法国的英国领土,在1940年被德军占领)的士兵,在岛上和当地的英国居民相处十分融洽,因此其他德国人认为他们已经被英国人同化了,于是就赚了这么个绰号。”
“这群守军还真是人才济济……”
“将军!”赶上来的什罗普团指挥官芬利少校走进指挥部,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临时港口已经就绪,皇家工兵第一突击旅的AVRE已经上岸了,师部决定优先配发给我们,因为我们是突击最快的营!”
“那你有没有问到,给我们的AVRE是什么型号的?”德内尔反问道。
“两台,一台鳄鱼,一台皮塔德。”
他的话音未落,指挥所里的众人便听到后方传来了坦克引擎的轰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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