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站在陆歆面前，像一个待罪之人，等待她给他判刑。
他知道自己这段时间做的事情都非常的不理智，他被嫉妒和偏执禁锢在自己的执念里，伤害了陆歆。
“你要听实话吗？”陆歆认真的看着他，这段时间的记忆在脑海中一遍一遍回放，从她来的第一天他救她，到如今，这中间发生的事情，确实改变了很多。
她对他，从来没有憎恶。
她对傅疏做出来的事，对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没有他那么高尚，最开始的目的也只是为了活下去。
她从小便没人教，也没人告诉过她什么是道德，只是凭着一些看过的经验在笨拙求生。
她刷他的信任值，却不知道信任值也是好感度，当她在沾沾自喜即将把傅疏赶出家门的时候，却没想到，他已经爱上了她。为了和她在一起，主动退出了陆家。
他也曾是衣食无忧的小少爷，却甘愿为了她放弃别人几辈子都难以企及的财富的地位。
真要说起来，陆歆对他不仅没有恨意，反倒是愧疚多些。
所以......
“我不恨你。”
傅疏愣了一下，他喃喃的道：“为什么，我那样对你，为什么不恨我呢，你应该恨我的......”
本以为他做的这些事情，这辈子她都不会原谅自己，可是当她说不恨的时候，心里却反而慌乱了起来。
他在她心里就这么不值一提，甚至连恨他都不愿意吗？
没有爱意，没有恨意，她怎么会记住自己呢？
陆歆叹息一声，主动走到他面前去，与他对视，他的眼睛沉寂的有些吓人，可她没有退却。
她的脸上露出了第一次见傅疏时的那种温柔，“傅疏，我不爱你，却希望你过得好，我并不是你生活的全部，你可以去追求更好的人生才对啊。”
“你说你不是我生活的全部，可是你没走进过我的生活，又怎么可能知道我的生活里全是你呢。”他的嗓音透着无限的悲凉，那里面好像藏着化不开的怨。
陆歆无奈：“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啊，我改还不行吗？”
傅疏被她的话伤到，沉默了很久。
“曾经，我给过你机会离开的，是你没有好好珍惜。”
陆歆语塞，这她完全不知情啊。
但自己确实一再撩拨他没错。
“你还欠我一个条件，还记得吗？”
陆歆点点头。
那是几个月前在游戏厅欠下的。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他不说自己都快忘记了。
“所以，你是想好想要我做什么了吗？”
她自己答应过的，就不会赖账。
只要是她能做到的，她都会尽量去满足他。
因为这或许也是她最后能答应傅疏的条件了。
傅疏会想让她做的事，陆歆脑海中想了很多，可是却万万没想到，他提出的，竟然是这种要求——
“你恨我吧，既然你不会爱我，那便恨我吧。”
那一瞬间，陆歆的内疚达到了顶峰。
他转身走的那一刻，他的背影和水中少年的背影重叠。
陆歆不自觉地抬手，发现眼泪流了下来。
她，怎么可以，把傅疏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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