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反正我什么都没做。”

季伊人的表情很正派,但一个魅魔的表情很正派,这本身就很不对劲。

“今晚我在你床上睡。”

“你自己没有病床吗?”

“魅魔就是魅魔,穿上病号服也别有一番风味。”

“你嘴里冒出来的没一句正经话。”

何必呲个大牙傻笑,跑去给季伊人倒了杯开水,又蹭蹭蹭的把季伊人的手机插上充电器,最后坐回到床边,拖着虚弱的身体把季伊人摆到床中心盖上被子,顺手掖了掖被角。

然后像是打完收工的坐在床边,看了眼吊水:“睡吧,我帮你看着。”

季伊人瞅着何必像小蜜蜂似的滴溜溜乱转:

“无事献殷勤,你别想着在医院乱来,给我好好静养。”

“没想上你床,安心睡会吧。”

“你坐在这我睡不着,回你床上坐着去。”

何必很随意的坐在床边,轻轻靠在墙上,手伸到被窝里攥着季伊人冰凉的手:“一上午很孤独吧。”

季伊人把头转过去,眼泪在眼窝里打转。

她其实早就醒了,眼看着何必昏迷了住院的情况下,仍然有人主动了解消息,一波一波的来关心他。

她心里不酸涩肯定是假的,那种感受只有躺过病床的人能了解。

甚至她还想过,要是自己在家里昏迷,是不是就死在家里了?

“是不是心里在想,如果死在家里了都没人知道。”

“我没有。”季伊人仍然在嘴犟,但是却紧紧攥住了何必的手。

这句话当然是开挂看到的,不过何必能理解这种感受。

一个母亲去世、父亲约等于没有的小女孩独居,躺在病床上连个关心的人都没有,肯定心情很糟糕。

而且来往的人虽然都认识,但却没一个是冲她来的。

其实季伊人没有怪自己在何必妈妈的眼里没功劳,只是她发现当躺在自己床上的男人失去意识后,自己和他的生活好像没有任何关系。

在她的朋友、同学和父母眼中,自己根本无所谓。

她顶多算是个能叫出名字的外人。

躺病床上的人都矫情,身体没法行动,心里活动就变多了。

总结来说就是,季伊人虚弱的情况下需要点温暖,她自己得不到的情况下,自然而然就把期盼寄托在了她男人身上,可惜她男人昏迷了,她同样得不到。

“喂,妈,听说你炖鸡汤了啊,多整两只鸡。什么?鸡已经下锅了?那你多放点水不就得了,反正那玩意喝了也没用。给谁喝?给我的救命恩人喝!没有人家,你儿子说不定都死了!”

“你别这么说!”季伊人脸烧的通红,跟冒了烟似的。

“我这么说不挺对的吗?那你自己来说!”何必拿起手机就递给了季伊人。

在季伊人不停摇头摆手的情况下,手机还是被放在了她耳边,她这会一个头两个大:

“阿姨,你好,没有他说的那么夸张,我就是....别麻烦了阿姨...好阿姨,谢谢阿姨。”

季伊人摸着脸放下电话,看着何必询问的眼神,她怯生生的说:“阿姨说从家里给我拿毯子过来,问我要吃什么水果,也让我出院了去家里吃饭。”

何必收起手机,满脸的揶揄味道:“刚才都盖被子躺下了,这会安心睡吧。”

“睡什么睡啊,待会阿姨过来,我把病房打扫一下。”

季伊人手忙脚乱的想从床上下来,可看了看床上的吊水又只能乖乖躺在床上,她又拿起了手机,借着手机屏幕整理头发...

“何必,你妈妈喜欢头发带颜色的女孩吗?”

聂出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他不明白刚刚还一幅此生无望的季老板,怎么这会和打了鸡血似的?

他想了想打开手机备忘录,准备记录下好兄弟刚刚的操作,万一以后自己和小甜梨闹别扭也用得上呢?

“倒热水、插抽电器、盖被子、对她说:安心睡吧...”

自己严格按照步骤进行总学的来吧?

何必探头看了看聂出的手机备忘录,摇摇头轻笑:

“记这些没用,你把这些删了。”

“你刚刚明明就是这么干的?是我哪里有遗漏吗?”

“遗漏了最重要的一项,是因为感受到爱才让人变得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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