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修士有传音手段,罗果阳又亲自召集,他们不敢耽搁,飞快赶到。许聪便将计谋说与众人,如此,如此,既有计划,修士施行效率也是极快。

话分两头,却说那私塾中有个小孩,吃了许聪的糖后昏昏沉沉,回到家中倒头就睡,家长一看,只见那孩子面色殷红,如欲滴血。那母亲便背着孩子出门欲去寻找郎中。

在布店门口时,却被一人扯住。那人一身道袍,头戴道冠,手挽着拂尘,背上背着一口宝剑,双目大而有神,带三瞥胡子。这人却是许聪乔装打扮。

那妇人骂道:“你这道士,我急带孩子去看病,你扯我良家妇女作甚!?”

许聪连忙放手:“女施主勿怪,我见你背上孩童,有些异样,情急之下拉住你,却不是想冒犯你。”

“什么异样?”

许聪道:“他却像是中邪,不像生病。”

那妇人本就着急,听此一言,眼角逼出泪来:“这怎么好!”她见那道人相貌不凡,这才反应过来,连跪下:“道长拉我,必是有办法救!这孩子回来就这样,怎么也叫不醒,急杀我也。”

许聪道:“也是我与你有缘,下山时,师父给我五尊守护神,叫找五个有缘的童子赠予,可保他们邪异不侵,也算给我积攒功德。如今便送这孩子一个。”

只见许聪从怀里掏出一个泥娃娃,装模作样拿到那孩子额头胸口一滚,却悄悄用法术将其医好。

那孩子竟就迅速恢复了正常,很快醒转过来。妇人拉着孩子倒头便拜,早已吸引了许多人来围观,连布店老板也倚在门口看。

妇人询问要多少银两,许聪却说:“不要钱,只看缘分。”

妇人感激涕零,拜罢拉着孩子回家,将泥娃娃小心揣在身上藏好。布店老板拦她问到:“吴大娘,刚刚发生什么事?”

那妇人见躲不过,就将孩子中邪,道人用守护神将其医好的事与他说了一遍。布店老板想看看守护神什么样,妇人却推脱:“那道长就在那边,何不赶紧去请一个,好过来看我的。”

布店老板见此,寻思也对,在人围拢来之前,先去占住了位置。

此时也又有人来与那道长交涉。

“高人,我们也听到了,那守护神也请予我们些个。”

许聪道:“才说只给童子,你们都是成人,要去无用。”

“我们家中也有孩子,也叫我们请一尊回去,多少钱财都行。”

许聪继续道:“我都说了不要钱财,只是积攒功德。若你家孩子要,必须当面来,拿去才有功效。”

“既然如此,道长千万别走,我去找犬子过来。”

许聪道:“我便不走,诸位若想请得守护神,就都去将孩子叫来。”

听见此言许多人飞似往回赶。

布店掌柜也想要,没奈何孩子现在不在身边,却也只能扼腕叹息。

正在这时,人群中冲出一个老头,跪下便磕头:“仙长!仙长!在下老来得子,小儿却体弱多病,万望仙长垂怜,令小人请一尊神回去,也好保他成年。”

许聪道:“都说非得当面传授不可,你若想要,便去将你家孩子带来。”

那老头放声大哭:“我家离得远,带来时,守护神都被别人请走了,那可如何是好。”

许聪说:“那只怪你孩子无缘,还请顺其自然。”

谁知那老头抱着许聪腿哭道:“我就此一个孩子,他若死了,我也不想活了!求仙长千万相救。”

“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赖?”

那老头依旧抱着许聪腿不放,一边用拳头打自己。

许聪长叹一口气:“不亲自来亦可,将你孩子姓名生辰八字与他现在所处位置告诉我,我便让你请一尊回去。”

那老头千恩万谢,告诉了孩子姓名生辰八字,及现在方位。许聪假意作法一通,将一个泥娃娃送予老头,老头欢天喜地离去。

布店老板见此,心中也躁动起来,连上前跪下:“仙师!实不相瞒!小人孩子也有重病在身!现在外求医,还请相救!”

许聪照例推委一番,最后得到了这布店老板孩子所在位置,布店老板也笑呵呵抱着泥像回去了。

话休烦絮,许聪得了布店老板孩子位置,便准备快马连夜启程,前往他说的郡县村庄,约摸有数百里路程。将孩子送这么远,果真有些问题,许聪心里又确信了三分。

许聪连夜赶路,花一天时间,到了那孩子娘舅家所在庄上。当他看见那王小二时,正见他在青岗上放着风筝,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许聪接近那孩子。

“唉,你是王旗生不是?”

“你是哪个?怎么晓得我名字?”

“唉,我是你许叔,不记得了?小时候我还见过你,你生日不是六月九号?”

“还真是,但我记不得你了。”

“害,这孩子。我问你,你怎么到这边来了?”

“我娘说带我来看舅舅。”

“哦,叔叔给你看几个人,你看见没见过他们。”许聪拿出画相。

小孩瞥了眼画,忙着放风筝:“没见过。”

许聪见此并不甘心,反而拿出一小串铜钱,晃得哗哗响,小孩视线又被吸引过来。

“你再看看,他们欠着叔叔的账,叔叔在找他们。你到舅舅家之前,他们是不是有人在你店里买过东西?仔细想想,回忆起来了,叔叔就把这个钱给你。”

小孩眉头皱着。

许聪幽幽的声音响起:“当时天很冷,他们穿着这身并不暖和的衣服,进来买冬衣。”许聪用脑补的场景帮他回忆。

因为刘威身上有伤,所以进来采买物品的估计是刘铁丹与一位女子。许聪指着画“这个哥哥很高,这个姐姐有些漂亮。他们呼着手跑进店,问有没有合适的衣服。”

小孩的眼睛越来亮,许聪看见了眼睛也越来越亮。

“我知道了!我见过他们!他们来过没多久,我就和我娘来舅舅家了。”

许聪眉开眼笑,将钱给小孩,说道:“你回去后,能别把跟叔叔见过面的事告诉别人吗?”

“为什么?”小孩不解。

许聪小声笑道:“这钱是叔叔给你的,你偷偷买几个果子吃不好,若是被你娘发现了,这么多钱不得给你没收一大半?”

“喔,对!”

许聪与小孩告别,同罗果阳汇合,说到:“奇珍楼果然跟此事有关系。”

“如何得出?”

许聪大笑:“小孩说见过,大人却说没见过,不是他们在说谎?我料想那一行人才出云川,行礼丢了许多,又借过马车,必定会去城中采买,先前我也曾问过那布店老板和许多人,他们几次都说未曾见过,当时就已生疑心。后来又算出此事与奇珍楼有所牵连,便推测这些凡人都被他们收买了。

我想他们进城,人多眼杂,见过他们的人必然不少,奇珍楼能封大人的嘴,却也怕孩提说漏,便将他们送远,不让我们接触。我便装作小贩,先去私塾打探,看谁家小孩不在,然后用计骗那布店老板,得到他家孩子的位置。我先还见过他,打扮后他却不认得我了。如今我问那孩童,他分明说见过,果然是那封图在背后捣鬼。”

罗果阳道:“我现去抓了他,将一切问清楚。”

“他不重要,不要打草惊蛇。”许聪制止,而后道:“我还有一计,咱们直接去擒那小天羽。”

“他便是凶手?”

许聪摇摇头:“这事还不能确定,他的信息也有,却未听说有什么能顷刻击杀筑基期的利刃神通。若是他表哥剑侠陆扬名倒是能轻易做到,可以陆扬名的身份名气,却又怎么会这般遮遮掩掩?”

“听闻那剑侠神通广大,我倒真想与他过过手。”

“此人还需慎重对待,若真是他所为,这人还不能抓,只有叫你家长辈定夺了。不管怎样,那小天羽与此案关系重大,只要咱们先擒了他,加以审问,一定能水落石出!”

“还不知怎么抓他。”

许聪说到如此如此。

二人商议既定,便来到封图处。封图照例接待他们,并问询到:“二位进展如何,可有那魔头线索。”

许聪假意道:“那魔头十分谨慎,并未有何线索。我们再继续待在此地,看来也难有斩获,此次我们正是来与封掌柜道别,然后向北去,继续追查。”

封图也假意道:“量宵小之辈难逃阁下法眼,封图在此预祝两位马到成功。”

几人再交谈几句,许、罗二人离去。罗果阳却又折回,使一隐身法,就如此偷偷监视封图。

果不其然,在深夜时,有黑衣人到其身前,二人传音嘱托,封图将信件交于那人,那人就骑上马,连夜离开小满城。

黑衣信使就着夜色,骑上一匹卷毛枣红马,飞似启程,微弱的蓝光拎在黑色大袍下,以照明道路,山的影子向后退去,狂风风铺面而来。

正在此时,空旷的黑色天空亮起一尾金色的流星,黑云被拨开,晦暗的星星也被其点亮。它越来越近,像燃烧起来,光芒笼罩过来,黑衣信使难以逃脱,它落到马前数丈远的黑暗大道中央,是一枚灿金色箭矢,螭虎盘绕其上,眼中发出宝石般的绿光。

黑衣信使勉强勒马停下,根本来不及看清,便被其威能震晕。

未及多时,罗果阳众人亦骑马赶到,许聪从黑衣信使的储物袋中搜出信件。见封图在信中向陆言通报,许、罗二人未曾得到线索,如今将继续向北探查,他已派人隐藏那两个凡人的踪迹,罗家估计不日就会放弃追查。

许聪将信放回,吩咐道:“这信原是送给奇珍楼楼主,那凶手多半就待在目都,先留二人将此人囚禁,剩下的则隐姓埋名潜入目都调查,他们势必没有准备,到时出其不意定能一举成事。”

众人听令,就连夜朝目都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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