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里还有之前晒好的蘑菇,正好和这只鸡一起炖了,除此之外盛蓝又准备了一个青菜炒鸡蛋,一个清蒸南瓜,一个红烧茄子。
等她准备最后一道糖醋里脊的时候,门外又多了两个人,正是刚刚醒来的韩谦和赵大夫。
“容安兄?你没事了?”
一见韩谦的身影,祁安立刻扔下了手中的柴火,跑到门边,“你没事了,你真的没事了……”
他像是不可置信般地看着韩谦,赛场上被从马蹄之下推开的那一幕在眼前重现了无数次,内心的悔恨与担忧几乎将他整个人淹没,愧疚感让他感觉不到疼痛,甚至不知道疲累。他相信娘子会成功的,可直到亲眼看见韩谦,他才终于放心。
韩谦由赵大夫扶着,慢悠悠走进了厨房,一见祁安眼眶红红的样子,他笑着说:“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和赵大夫闻到香味儿实在忍不住了,这才来看看。是弟妹在做饭吗?魏老师也在?”
“这么精神,看来你是真的没事了。”
祁安激动之下跑了出去,没办法,魏昭代替他烧柴火,竟然也烧得有模有样。
厨房外的空地上摆了一张桌子,祁安与赵大夫两人一起将韩谦扶到桌子前坐下,然后他走到一旁,敛了衣袍,双膝跪地,“容安兄,多谢你救我一命!此恩无以为报,以后愿为差遣,绝无二话。”
如果不是韩谦在危机时刻以身相救,此刻躺在床上的就是自己。如果失去一条胳膊,他也将于科举一道再无机会。此大恩大德,堪比再造!
“唉——我就知道会这样。”
韩谦长叹一声,微笑着摇摇头,似乎对这个学弟毫无办法。他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是精气神儿好了很多,输了血之后身体也有力气。来到祁安面前,他用那只没有受伤的左手扶起了年轻人,“那个时候只不过凑巧你在我身边,换做任何一个人有危险,我这个学长都不会置之不理。所以你不用自责,错的不是你,是下毒的人。”
“可是你是因为救我才受伤,还差点儿丢了性命,我……”
韩谦发现祁安甚至不敢抬头看自己的眼神,那个一直淡然高傲的少年才子,如今在他面前竟然小心翼翼?
韩谦平日里虽然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但是能被院长选中做了女婿,察言观色的能力也很出色。祁安刚入临安书院的那一个月,就是他带着祁安熟悉书院生活,顺带为他解答一些疑惑。一开始怕祁安年纪小,一个人睡会害怕,他甚至每晚都等小祁安睡着后才离开房间。之后这些年,即使祁安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天赋,在韩谦心里他依旧是那个需要照顾的弟弟。他救自己的弟弟,天经地义,何来所谓恩情报答?
韩谦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有人跟祁安说了什么?否则他怎么会如此自责和不安?
“老师说过,你我师兄弟师出同门,要互帮互助。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相信对方,信任对方。祁安,你还记得吗?你曾经发誓你要考上状元,要我考上榜眼,我们要一起为书院争光,在大殿之上扬眉吐气。那时候你才十岁,年纪最小的童生,可你意气风发,信誓旦旦,让所有人都不敢小看。今天你怎么了?我好好的站在这里,我还活着,胳膊也还在,你怕什么?我问你,你——怕——什——么?”
“容安兄,我”
“祁安,回答我!”
韩谦加重了语气,步步紧逼,祁安无路可退,只能实话实说,“我怕你恨我,从此讨厌我,再也不想见我了……”
祁安从懂事起就很不解,为什么他和父母在一个地方总是呆不长,总是要动不动就换个地方生活,他问过父亲和母亲,可是他们总是用各种借口搪塞他。渐渐地,祁安不再问缘由,反正看样子也没人会告诉他。由于经常搬家,祁安身边的人总是还没熟悉就换了一波,就这样,他开始越来越抗拒与陌生人之间的交流,转而喜欢上了读书。
环境会变,人会离开,但是书本和知识却可以跟他一辈子。当父亲告诉他一家人会在牛头村常住时,他还不敢相信,直到父亲带他来了书院,那时候他才真正意识到原来一群人读书也很快乐。虽然韩谦不爱说话,但是有问必答,从不发脾气,这让很久没有交到朋友的祁安来说非常开心。
然而昨日,因为他,让韩谦……
“就因为这个?”
“嗯。”
“我还以为谁在你面前嚼舌根子,原来你这么担心,是怕我因为受伤,从你对你怀恨在心,以后再也不理你?”
韩谦闻言不由得失笑,“祁安,你也是成了亲的人,想法怎么还这么幼稚?冤有头债有主,就算恨,我也会恨那些给马儿下毒的人,又怎么会恨你一个无辜之人?受伤之事你我都不曾预料,再说,有弟妹在,我不日就会康复,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幸好,幸好你没事儿。”祁安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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