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虎贲军统领袁瑞进任兵部尚书一职,同时曹阚调任西境军副将。

这样一来云国公在朝中算是彻底没了实权,而曹阚到西境就是去监督即分云鹰扬的权。

此事在朝中引起不小的波澜,有人猜测皇帝这是有意拿云家作筏子,秋实几人难免忧心,连凌飞都格外留神政祉安今日的情绪。

偏偏政祉安自己跟个没事儿人似的,该吃吃该喝喝,丝毫不受影响。

而在京都府衙里,吴家那桩案子起先无人问津,谁知后头越闹越大竟捅出好几位官员的田产问题。

慢慢地便有人觉出味儿来,神仙斗法,殃及池鱼。

这一桩桩随便拎出来一件都够议论些时日的事情,竟在这段时间里无论朝堂上还是私底下,都诡异般静默。

越临近政祉安的及笄之日,秋实几人就越发期待,比她本人还紧张重视,行事也更加严肃规矩。

有她们几个领头,下头的人更加不敢放肆,整个暮云宫上下忽然间不见往日嬉笑,政祉安索性躲进摘星楼里图个松快。

万山载雪,云蔽天,屋脊白。

摘星楼顶层——

政祉安斜椅凭栏,手握民间游侠小说细细翻看,读到肝肠侠气,仗义出手时还会反复咂吧,甚是向往。

里边桌案上摆放着棋盘,褚墨修长手指撵着棋子时不时落下一颗。

“后日就是你的及笄礼,还不回去?”

只听书页翻动声,久久不闻其应声,褚墨抬眼望去。

政祉安看得太过入迷,几息后才反应过来,淡淡地:“明日再回。”说话间视线都不曾离开书面。

该做的准备其实早已准备妥当,对政祉安来说不过就是个成人礼的仪式,等到那日换几身衣裳,多磕几个头,与往年参加那些大型祭祀礼之类也没太大不同,实在不晓得一个个有什么好紧张的。

知道她素来是个散漫的性子,褚墨无奈摇头:“你就不亲自盯着点?”

女子一生除去婚嫁便是这及笄时最为风光,但凡家里殷实的姑娘,哪个不期待这天。

政祉安身为安崇唯一的嫡出公主,及笄礼时所获封地,后边是否还留在朝中,又以什么方式参与朝政。话语权,还有云家...牵扯众多,偏她半点不当回事儿。

“事事都要我亲自盯着,那要秋实她们做什么?!”政祉安理所当然道。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褚墨一时竟觉得这话说得很有道理,也不再出声。

反倒是政祉安突然抬头询问:“还没师父的消息?”

自从政祉安开始四处游历,褚墨也入朝为官后,安崇日渐向上,萧华池便也开始游历山河,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也不为过。

“谁知道他是不是在哪处逍遥快活!”

这话说得像个深闺院里的小妇人似的,幽怨得很。

褚墨一直除了领着侍御史和讲学的闲差,摘星楼本身也有其职责,只不过政祉安未曾探究过,萧华池出去晃荡,原本的责任自然就落到了褚墨这个大弟子身上。

政祉安努力憋笑,岔开话题:“师兄你做侍御史也有几年了,没想过动一动?”

“嗯?”褚墨抬眼对上政祉安似笑非笑,真假难辨的眸子,“安安,你当知道想不想与能不能,无法同一而论。”

褚墨视线回到棋盘,“倒是你。”手中继续落子,语调轻慢:“想做什么?”

政祉安放下书本,双手搭着凭栏歪着脑袋狡黠一笑,不答反问:“师兄指什么?”

虽了解她的性情,可这位小师妹毕竟自小便由皇帝亲自教导,还有像云国公,师父他们那样的老人从旁协助。

所接受的是天下最顶尖的纵横学识,褚墨也拿不准他的猜测是否正确,只能提醒道:“无论你想做什么,都不要太过冒进。”

政祉安没说话,转头俯瞰着宫墙外那被白雪覆盖错落有致的屋脊瓦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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