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自恃甚高,以为在官场上游刃有余看透他人,不料早已成了他人手中棋子。

政祉安面色平静,看向地上之人的眼神没有任何情绪:“伍学民你空有左右逢源的手段,却没有顺风借势的脑子。今日之果,你该受着。”

说完政祉安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一阵癫狂大笑。

“吾家本陋室,慈母缝浆洗。

祈得子成才,余生喜欢愉。

吾家本陋室,烛灯夜中习。

腹怀凌云志,巧得做青天。

预展鸿鹄志,怎料入墨池。

言自!言志!”

......

身后那道声音中带着懊悔,不甘,遗憾...种种情绪糅杂在一起,随着政祉安地脚步逐渐消失。

伍学民应当还隐瞒了一些东西,只不过政祉安已经没有办法让他开口了。

方才他说那些,应当也是想利用自己,这么一个感情淡薄又自负的人不会允许自己输得这么惨,还不知道到底败在谁手里。

根据伍学民所说,那目前明确的是,贾志文与简老狐狸都有参与,但必然不是一开始就布局,否则葛家不会同伍学民做生意。想必是后来罗田县出了事,那些人才将计就计,算到她头上,如果能拉下云家便是赚的。

只不过那些人没想到政祉安会反应那么快。

还有伍学民说他只是在调任前几天才知道,那他定然不敢大把往自己口袋里捞钱,毕竟堤坝决堤非同小可,就算是天灾,辖区官员也免不了被推出去几个用以平息民怨。

难不成是葛家那边自作主张找的伍学民?

“凌飞,让人去查查泾南知府,孔高峻。”政祉安一边思索一边下令。

“是!”

伍学民还是没有活过新年,他在见过政祉安的第二日,便疯疯癫癫吐了许多事情,第三日狱卒去送饭,才发现全身赤裸,脸色乌青,被冻得僵硬的伍学民。

政祉安听闻时并未意外,倒是刑部那边伍学民到底说了些什么,没人知道。

老爹也没透露半个字。

晚上留在京中还未回祖地省亲的大臣,以及礼部因为各国使臣而不得不留下的人,相聚在曲庆殿。

高台之上,政弘元一袭明黄龙袍,举杯说了几句新年贺词,也当开场白。

他旁边的德妃端杯起身笑附和着。

众人齐齐有样学样,各个脸上挂着见牙不见眼的笑容。

政祉安饮完落座,她位于左侧第一位,依次才是按长幼摆列。

而她正对面是简丞相,后边是万俟瑾姐弟俩,西禹与安崇交好多年,国力也仅与安崇相差毫厘,坐在那儿倒合乎情理。

再后边的排序则很有意思,素来强横的北蛮之人则在东洱之后。

这也是政祉安第一次见到这两个国家的代表人。

东洱国来访的是他们的国君,看着三十出头,正值壮年,面容方正说不上俊俏但也不丑,脸上的笑容平和,丝毫看不出是东洱的一国之君。

说着不太流利的安崇官话显得有些蹩脚。

北蛮则是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年,眉眼深邃,鹰钩鼻,极有异域特色。在他身旁则是一位让政祉安眼熟的中年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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