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销往安崇的茶业一半。”政祉安虽是回答万俟泽,看的却是万俟瑾。
“呵呵...”万俟泽嗤笑出声:“天还没黑政祉安你现在就开始做梦了?!”
政祉安也不恼,抿唇一笑:“是不是梦,谁又说得准呢!”
万俟泽像看傻子一样瞧着政祉安,他虽没进西禹朝堂,也不懂做生意,不会铸剑也是见过砸锤的。世人皆知安崇自产的茶叶并不精细,在民间小户中还将就着吃,可大户人家的茶几乎都是以西禹所制的精茶为上选。
且据他所知往年西禹的精茶都是提前被安崇那些个大家族包圆了的,其中盈利可想而知,政祉安一开口就要西禹在安崇茶业的一半,不知道该说她不知者无畏还是真异想天开。
而万俟瑾与万俟泽所想不同,她自小就被当做睿亲王的继承者去培养,及笄后便进入西禹朝堂,她所了解与看到的自然会更加深远。
“你凭什么呢?”万俟瑾对上政祉安嬉笑中透着正经的眸子,心底悄然慎重起来,面上却是轻蔑一笑,脑中同时思索起近日那些关于泾南官场的消息。
难不成有什么被自己遗漏了?
从联名上告那件事来看,不难看出这就是安崇朝中权贵们针对政祉安及其背后势力的一次攻击,她现在要这一半无异于是在群狼嘴里抢肉,就不怕那群人把她撕了?
若说她只是想要报仇,万俟瑾是万万不会相信,她可没忘记对面这个人当年才年仅九岁就敢带兵前往北境,不仅帮北境退了蛮子,临了还给乌骨瓦在北蛮部族中留根毒刺,让乌骨瓦到现在都无法完全统领北蛮各部。
那年万俟瑾刚及笄进入西禹朝堂,她当时在姨母宫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打心眼里质疑此事的真实性,还是姨母说即便政祉安身后有高人指点,凭她敢亲自带人前往被困中的鞍惠城支援,此女就绝非池鱼之物。
这件事在安崇境内被大肆宣扬称政祉安为天赐安崇的‘神女’,连在西禹也能偶尔听到关于她那神乎其神的传闻。
那时万俟瑾以为安崇皇帝将打破他们的固有思想培养她,谁料她又开始游山玩水,连庆阳都极少待,与她在北境的所作所为大相径庭。
即便如此万俟瑾也不认为政祉安会是个鲁莽,心无城府之人,前段时间白山县的事情让她更加确信这点。
面对万俟瑾的质问,政祉安笑意不减,“就凭...”身体懒散的向后一靠,双手交叠,“现在是我坐在这里啊!”
此时的她轻松,自信且笃定,俨然一副掌控全局的上位者模样。
“噗嗤~”万俟泽捧腹笑得前仰后伏,指着政祉安说话的声音都着打颤:“政,政祉安...你今天出门是不是...是不是没带脑子?!”
一旁捂脸的政子玥拿下手,盯着他的眼神带着明显的不悦,虽然她也觉得政祉安的话似乎有点过于自信。
元鸣才不管那些,现在他只想往对面万俟泽的脸上抡几拳。
万俟瑾眼眸深处微闪,确实如政祉安所说,此时在这里坐着的是她而非别人,准确来说还是自己亲自上书请的人。即便她现在被士族打压,她政祉安照样可以凭借安崇嫡出公主的身份逼得自己这个西禹人不得不低头。
“那也仅此而已。”万俟瑾依然没打算退让,毕竟有些事并非表面上身份尊贵就管用。
她的态度政祉安似乎并不意外,反倒问出个不着边际的问题:“郡主,你说佃农为什么要听主家的话呀?”静默片刻也没等到回答,她耸耸肩又继续道:“我今日所说之事,郡主回去再考虑考虑,或者问问你们女皇,过些日子再给答复也成。”
在这个封建时代约莫从来没人想过她说的问题,在他们看来底层佃农靠主家庇荫,即便被严重的压迫和剥削也没人觉得这样的依附关系有何不对,这些都是权贵们该享有的特权,这是属于这个时代的认知。
当然政祉安不会天真的想着让万俟瑾她们突破这个认知壁垒去为民请命,不过是想让她佃农听话是因为畏惧主家地位与权势,两者之间的地位差距。
如今安崇并不是个岌岌可危的国家,老爹也不是个昏庸无道的帝王,跟她这个皇帝的女儿合作等同于和安崇朝廷合作,这个道理万俟瑾不会想不明白,其中的利害西禹掌权者更不会不懂。
正如政祉安所料,万俟瑾将她的话在心中仔细琢磨一遍便想到那话里边的意思,就连万俟泽也隐隐品出其中深意。
“既如此,便容我回去考虑几日再答复你。”万俟瑾瞧着政祉安的眼神愈发幽深,她想知道这副精致的皮囊下到底有几副面孔。
“不着急...”政祉安话还未说完便被屋外敲门声打断,凌飞的声音传来,“主子,袁公子和简公子他们想来拜见您。”
政祉安眉头微扬,视线扫过对面两人后才道:“让他们进来。”
屋门被推开,陆续进来五名衣着贵气气质不俗的年轻公子哥们,袁晟同一位稚气尚未完全褪去的小公子站在前方。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