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你这儿倒是热闹。”褚墨出现在屋檐上,没好气的俯视着院子里的欢声笑语。

几人抬头,政祉安和凌飞丝毫不意外他突然的出现,夏蝉,冬雪在他出声那一瞬是警惕的,见到来人时他又卸下防备。

政祉安仰头望着他,“我们不热闹,难不成哭成一团啊?!”

褚墨飞身落地,他的发丝衣袂随他的动作而翻飞,犹如一位雪中乘云而来踏雪而至的仙人。

“褚公子。”

行完礼,冬雪转身放下手中的果盒子,进屋倒茶。

褚墨摆摆手,低头看着几只冲自己凶狠狠‘汪汪汪’的小东西“你的新爱宠?”

“先前路过临郸遇到买的。”政祉安见他一动不动像被禁锢住的样子,忍俊不禁“你还怕这个?”

“倒也谈不上怕,就是不大喜欢。”褚墨努力忍住想一掌拍出去的冲动,他是真不喜欢。

在他说完,夏蝉就极有眼色的上前几只小东西抓住带走。

政祉安笑着邀他进屋“本来还说送你一只,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十分用不着。”褚墨接过冬雪端上来的茶,两人往屋里走去。

屋内地龙烧着,即便是开着门也不觉得冷。

秋实悄声带着另外两个也出了屋子。

“说吧,什么事。”政祉安后仰着双手撑在榻上,仰天看着屋顶。

褚墨看她一派轻松不理世事的模样,气笑了“你是真一点不着急啊。”亏得他还在外面帮她找背后之人,她倒好窝在这个小天地里逗狗玩儿。

“那师兄觉得我现在能做什么?”政祉安侧头直勾勾的看着他,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褚墨一时语塞,很快又恢复过来“前几日我去见了那个进京状告你的人。”

他将那日的事情全同她说了,又道:“这几日我也去查了那日知晓万侯爷那日行程的人,最可疑的几个就是那日同他在醉仙楼吃酒的几位举子查了,一共五个人,他们在那之前的一场诗会上认识的,后来喝高兴了,就约了那日再聚一场。

其中一个在你出事第二日夜里吃醉酒回家路上摔死了,另外四个都是拜过山头的。”

“其中有吏部的,户部的,兵部那边也有,虽然明面上没有直接联系,可后头千丝万缕的关系也能看出一二,唯独死的那个,没查出来。”

“师兄觉得是谁?”政祉安没有收回视线,依然盯着顶上那些没有用一颗钉子和任何科技化的东西,依然紧紧拼凑在一起。

她不止一次感叹榫卯结构的神奇和这些古人的脑子。

无论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有其杰出优秀的人推动发展造就属于他们的盛世。

褚墨见她看得这样久,也跟着抬头望着屋顶,淡淡说着“我觉得都有嫌疑,如果非得说一个,自然是那个死的嫌疑最大,可如果真是他,那线索就真的断了。”

虽说这件事不可能困住师妹,可让背后的人影藏于暗处始终是个隐患。说不定连她接管渡平这事真给搅黄了。

“师兄,那个小陈为什么会活着?”

“啊?”褚墨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即又道:“自然是为了进京告状,不然你怎么会被禁足。”

“一家人都死了,他还活着,在进京之前跟他一起的人都是如此,唯独他活着。”政祉安十分平静,淡然的说着。

褚墨有一瞬觉得眼前这个人理智得近乎冷血,即便他也杀过人,甚至杀手躺倒一地他的内心毫无波澜,可对待朴素,卑微的普通百姓他却无法做到一如既往的漠视。

她可以为了流民化作悲天悯人的‘神’不顾自己处境而出手相救,现在一家人都死了为什么他还活着,这样冷酷无情的话也是从她嘴里说出。

这一刻褚墨觉得他似乎并不了解真正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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