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成打开院门就看见王明轩的屋子还亮着灯,想起苏家老宅现如今的样子,仿佛都能听到苏老太太的哭喊声。
“儿啊,呜呜,我的儿啊~”
原来不是幻觉,真的是老太太在哭。
王守成将苏老二安置在自己房间,给他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仔细检查了浑身的骨头,看着倒是没有断裂的地方,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醒。
照顾完苏老二,王守成才给自己也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他可不想穿着湿衣服着凉,等收拾完一切,王守成才敲响王明轩的房门。
屋里,两个孩子正一左一右地劝着苏老太太,但显然王明轩更忙碌一些,因为他得给老太太和苏行钰两个人擦眼泪,弄得他都想哭了。
这会儿听到敲门声,笃定是自己爹回来了,于是他惊喜地推了推苏行钰提醒道:“哎,别哭了,我爹回来了,肯定是找着人了。”
这话一出,苏行钰将信将疑地止了哭声,老太太却是不信,要是找到人,怎么没听到儿子的声音,她接着伤心地哭泣。
王明轩迎来救星,赶忙将他爹请了进去。
王守成看着一老一小哭红的眼睛,心里叹口气,也是他想得太简单了,两个小娃怎么骗得住人,再说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婶子,”王守成走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他这一晚上也够累的,所以声音带了些许疲惫之感。
“你别担心,老二已经找到了,现在就在我房间休息呢。”
“看情况呢,现在是在昏迷,我给他换了衣服,没啥外伤,先让他歇一晚,明天再看情况,等天亮再去镇上请郎中过来看看。”
“你和阿钰放心吧,刚才不告诉你,就是怕你担心,现在人已经找着了,放宽心吧。”
这话算是给祖孙俩吃了个定心丸,老太太终于止住了哭声,随手抹掉眼泪,就要去看看苏老二,苏行钰连忙扶着她,在王守成的带领下,他们终于和自己的儿子(爹)又见面了。
“辰儿”老太太心疼地呼喊了一声,便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喉咙里满是压抑的哭声,她知道不能吵着儿子休息,便一手捂着嘴,一手揽过苏行钰,祖孙俩抱在一起无声哭泣。
王守成带着儿子出来,将房间让给苏家祖孙三人。
父子俩打算在王明轩的房间凑合一晚,王明轩看着铺床的老爹,心里犹豫一瞬,到底还是忍不住将心底的疑问讲了出来。
“爹,现在雨下这么大,说不定外面的路都被淹没了,你怎么去镇上啊?”
一想到苏老二此刻正人事不省地躺在隔壁屋里,他就心慌,万一爹也成那样了,怎么办啊,他该怎么办。
王守成一边扯平整被角,一边随意地回道:“不用担心,去镇山的路我熟,就算有水也能找准落脚点,但是老二的病情不能再拖了,必须得有郎中看看才能放心呐。”
显然,王守成以为儿子问的是自己去镇上的办法,并没领会到儿子对自己的关心与担忧。
王明轩还想再劝,却被王守成一挥手,将他直接拉到炕上,催促道:“快些睡吧,明天还有的忙呢。”
王明轩知道自己爹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自己劝不了,只能顺从地躺进被窝,满腹心事地睡着了。
这边父子俩的房间熄了灯,整个小院只有苏老二在的房间还有一盏微弱的小灯,苏老太太抱着苏行钰坐在炕边,两人垂头看着床上闭目的苏老二,屋子里气氛压抑。
不知什么时候,夜里的雨声小了很多,只剩下雨滴从屋檐坠下,砸到积水里的声音。
少了雨水的冲击,当久违的阳光开始投射出第一缕光亮时,山林中的鸟儿开始吟唱起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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