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行烟在小院里忙碌着，清水镇石家肉铺里也很热闹。
肉铺老板石二成老早就把店铺门板打开，将新鲜收来的半扇猪放在案板上分割。手起刀落，品相极好的排骨被分出来，用铁钩穿上，挂在头顶的横梁上。
石二成一边挥舞着手里的剔骨刀，一边在心里琢磨近来家里发生的事。
先是自家婆娘出去一趟，回来就病了。
之后，岳母来看望了一回，母女俩连带珍丫头，三人在房间里说了好一阵的悄悄话。
石二成没想去打探娘们家的私房话，只是从那以后，虽然婆娘的身体一日好过一日，但每日都会趁着剁骨头时骂上一段时间。
骂的内容也都是大舅子家的孩子，石二成不想参与婆娘家的口角争斗，只是每日回到家里，也没个清净日子，实在有些心烦。
珍丫头平日乖巧讨喜的性子，这几天变得心事重重，总是一个人坐在杏花树下闷闷不乐。
石二成也问过她两回，都被她用初夏气候热，身子不爽的理由搪塞过去了。
石二成本不是什么心思细腻的人，比起猜测女儿家的心事，还不如让他分割猪肉来得容易。
利索地分开猪皮，三两刀，肥瘦相间的五花被整齐地摆在案头。
正当他满心沉浸在专业技术带来的成就感时，突然有两锭银子扔到案头，翻滚两圈碰到石二成的剔肉刀，发出清亮的声音。
石二成抬起头，看清跟前站着一个满脑袋包着布条的男人，又低头看了眼沾了血肉的银子，心中满是疑惑，这些银子，买下半扇猪都够了。
“客官想来点什么？排骨还是精肉？”出于职业习惯，石二成还是询问了来人的需求。
满头纱布的男人却没接话，而是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又朝他扬了扬下巴。
“这些银子，够你一日收益吗？”
石二成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的用意，但也不好赶人，只好赔着笑脸。
“客官说笑了，我这小店一日净赚哪值这么多，客官想来点什么？”
男人点点头，转头随意地打量起店铺的布置，“我什么都不要，这些银子就买你今日，这会儿便关了店，带我去你家。”
“啥？”石二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说自家婆娘在这里，有那爱在嘴上贪小便宜的人说这话，他倒是能理解。
自己一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怎么还要面临这样的骚扰。
待他反应过来，怒气攻上心头，恶狠狠地选了一把砍刀，在案板上一拍，怒声叫骂道：“呸！哪来不知死活的小子，竟敢逗弄到你石大爷头上，看你满头布条，一定是因为嘴欠被人揍了吧。”
“警告你，赶紧从我店里滚出去，不然老子的刀可不是吃素的！”
“我虽不杀你，再让你头上多几圈布条还是没问题的，不想安生，你就尽管来试试。”
石二成手里的刀，日日砍骨饮血，瞧着寒光阵阵，又拍的咣咣响，倒是有几分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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