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耳的听力一直不错,自然没有错过身后的动静,从何家媳妇两脚摩擦地面的动静来判断,只是一个普通农妇。
荆耳收起手中的毛刷,转身提起地上的水桶,状似不经意间瞥了何家媳妇一眼,看清她脸上透着虚假的笑容后,没什么表情地转过脸,拎着水桶进了院子,全然不理会伸出手想招呼他的何家媳妇。
“哎······额”,何家媳妇没想到转过头的年轻男子有这样一张清俊的脸庞,至少在小山村的同龄上下十岁差距的男子来说,眼前人的身板与面容也是能排上名号的。
无奈才俊面皮薄,不待她说话就扭头离开,怕是瞧她是个小媳妇,不好意思吧。
何家媳妇略微找回了些许做闺阁女时的娇羞状态,她知道自己生得好,所以才能被何家老大用二十两白银为彩礼娶回家。
这份彩礼的份量在小山村的众多媳妇中是独一份的,不单是何家老大自己能干,也格外彰显了夫家对她的重视。
若不是新婚刚过一年,何家老大就意外身故,何家媳妇被婆婆明里暗里讥讽是扫把星,克死自己的好大儿,她也不用这样的艳阳天还去田里劳作。
花朵一样娇艳的她,如今也才不过十九岁,这一下思绪就跑远了,何家媳妇站在原地唏嘘了一阵。
荆耳不知道身后妇人的心中想法,他将水桶放在墙角,抬眼就看到车夫正一手捏着旱烟咂摸,一脸打量地看着他,自己看过去时,又立马缩回视线。
待他垂下视线查看衣着时,又能明显感觉到那道醒目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抬眼看去,车夫立马察觉又转头看向别处。
这样你进我退的互相试探戏码无声地上演了两回,双方似乎没有打算停歇,直到苏行烟收拾完厨房,两手在围裙上擦拭着水渍。
“大叔、荆耳大哥,你们要不进屋里坐着吧,院子这会儿也热起来了。”苏行烟将主屋的房门打开,一股凉意扑面而来。
这就是泥砖房的好处,冬暖夏凉,冬暖的体会可能不太多,夏凉这一点苏行烟倒是外婆家体验过。
赶车大叔起身用汗衫抹了一把自己的头顶,这会儿的院子的确有些坐不住人了,便乐呵应了一声,“来啦!”
荆耳没说话,跟在他身后进了屋。
苏行烟早先一步来到炕边,看了眼没什么“意外”之物,满意地点点头,幸好有定时收拾屋子的习惯。
“呀,果然,一进这屋子凉意落在身上,跟外面像是两个世界。”赶车大叔很给面地第一个出声赞道。
荆耳没什么表示,他一个暗卫,风吹日晒都能受得住,不挑地方,只是眉头稍稍舒展了些。
“大叔,你快坐下喝点水。”苏行烟笑着招呼,“荆耳大哥,你也坐。”
屋里三人宾主尽欢,屋外的何家媳妇贴着墙角,有些不甘地扯着衣角。
她偏执地认为荆耳的扭头不闻,是因为自己成熟女人的魅力所致,如果能有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那个清俊的年轻人一定能被自己拿下。
毕竟,自从死鬼丈夫没了后,自己没少被村里的光棍们惦记,她是成过亲的人,不比小闺女更懂那些臭男人嘛,都是一个德行。
“哼!”何家媳妇气呼呼地一甩头,盯着苏家小院像是立誓一般自言自语道:“我一定让你知道我的好!一定,一定要离开这里!”
说完,一扭头拾起刚才丢下的斗笠,往家走了。
夏天的日头热辣且漫长,苏家小院里的三人却没有这样的感觉,反正苏行烟和赶车大叔没有。
苏行烟向赶车大叔了解了车马行的详情,又因为她嘴甜,哄得大叔细心地为她讲了许多车马行的小门道,荆耳依旧没什么多余的话,只在一旁充当听众,不时再喝上一口晾过的水。
一壶水喝完,日头终于偏了西山。
柏树下的马儿也卧在自己刨出来沙坑里美美地睡了一觉,赶车大叔喝下最后一碗水,告别了苏家小院,利索地套好车,踏着被太阳烤热的泥土缓缓离开。
苏行烟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直到看不见马车影子了才回了屋。
荆耳只在门口和赶车大叔点头示意了一下,便回了屋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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