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手首领再次将字据拿出来。
中年县令神情严肃,仔细地将字据看完,凝视着族长道:“这字据能证明江天纵是债务担保人。既然欠债人已经去世,如今必须由债务担保人来偿还债务。”
族长在心底冷笑,暗道往年收我的礼时,摆出那副亲民谦和的嘴脸。今日反倒装腔作势。
他心里这样想着,但面上笑容可掬地道:“大人,那雨前龙井您吃着如何?去年雪灾,故而今年的雨前龙井不好买。不过,据说黄山毛峰的秋茶,比春茶味更浓。等新茶出炉,小的请大人尝尝新出的黄山毛峰。”
族长不但提醒了县令去年收过他送的茶,又解释了今年没送茶的原因,最后承诺下回给县令送新出的黄山毛峰秋茶。
他说得直白,反正在场的三人都不是好人。
中年县令淡淡地道:“江族长,公堂之上,请注意你的言词。”
族长见县令不为所动,豁出去了:“大人,小的有一个侄女,年方十五,尚未定亲,长得娇小可人。若大人喜欢……”
中年县令一拍惊木堂,断然喝止:“江族长,请勿言堂外之事!”
族长脸色一变,知晓今日这事已然无望。他瞥了一眼在身旁跪着的江天纵,后者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打手首领在一旁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县令宣布道:“来人,将江天纵拖下去杖打二十。子债父还,限江氏族长和江天纵,五日内偿还欠债九十七两。退堂。”
衙役搬来长凳,将江天纵按下去,用麻绳绑定,一杖下去,江天纵痛得仰头惨叫。
打手首领望着族长,笑着道:“你尽快把田地房屋卖掉,五日内我去你家收债款九十七两。若是不还,会加重责罚的。”
族长狠狠地盯着打手首领,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江天纵的惨叫一声接着一声,回荡在空气中。
族长木着脸,呆呆地望着被打得不成形的儿子。今日若衙役没有杖打江天纵,他自己会亲自动手把这孽障打个半死。只可惜,即使把这孽障打死,也不能抵债。
五日内,族长把四十亩田地和新盖的宅院卖掉,凑够九十七两银子交给打手首领。剩下的十几两,他用来盖了几间用泥土夯成的土坯屋,远没有之前用土砖和木头砌成的院子来得宽敞结实,一家十几口人将就着住。
幸好十几只鸡保留下来了,麦田里的麦子也都已收割,晒几日还可储存。
但也只是暂时解决了眼下的吃饭问题,往后还得耕种,还得租地来种植。
……
六月十八日,十八岁的江姜出嫁。
孟氏原本想为江姜选一个实诚的上进的年轻人,要门当户对,这样才不会被对方拿捏。她期望江姜能平稳安然地度过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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