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姜笑得一脸灿烂:“里长,新年快乐!”
里长笑道:“新年好!大家新年好!”
人群里,罗婆子推了推旁边的一个老妇人,阴阳怪气地说:“你别看了,眼睛望穿了也沾不到一点光的。虽说是同一个宗族的人,往年也帮衬过他们家,但如今人家发达了,和我们不一样了,看不起我们这些人了。”
孟氏望向罗婆子,厉声道:“你说谁和你是同宗族的人?”
罗婆子恨恨地道:“你把族田卖给外人,又带着子女脱离宗族,江家真是八辈子霉,才摊上你这么个儿媳妇。”
江启清冷的声音响起:“要不然呢?把房屋和田地送给你,好让你拿去给江关抵赌债?”
罗婆子睁大眼,惊讶地望着江启,停顿了一会才道:“你胡说什么?哪来的赌债?”
江关也站在人群中排队,相比起三年前,如今他欠的赌债更多了。但江启如何能知晓他两年欠着赌债?江关也露出诧异的神情。
一向清冷、表情不多的江启,突然大笑起来,眼里却淬了毒似的盯着江关。像极了反派。
江关被看得心里发毛,他紧握双拳。若不是因为江启是秀才,哪怕是在大庭广众,他也必定会将江启揍一顿。他不擅言辞,头脑简单,但四肢发达。
这时,里长亲切地向江启招手:“江启,你还站在外头做甚?快进屋里坐罢。”又扭头看向罗婆子,“罗婆子,管好你儿子,要不然别到我院子里来领馒头。”
罗婆子脸上忿忿的,但终究没说什么。
江启指着江关,一面笑,一面向屋里走去。经过里长身边时,里长低声提醒他:“怎地这样沉不住气?眼下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不能暴露真相。”
江启收起笑容,悲哀地道:“里长,您看见他们脸上的表情了没有?我爹,肯定是被罗关谋害的。”
里长拍拍他的肩,表示安慰:“是的,我晓得的。他若是无辜,我当时也不会答应你,伙同周管家演这一出戏。”
周管家是孔衡的管家之一,也就是在院子里给村民发馒头的中年男子。
早在江安宁去世没多久,便有那么几个江氏族人,传出他的死和江关脱不了干系。但由于是江氏宗族的内部事务,应当由他们的族长和族里的长辈处理,里长不便插手。
大家陆续进屋,里长老伴过来把门关上。
屋外面的村民站在寒风中等着领一个杂粮馒头。而屋里面放着个炭火盆,大家围着火盆坐下,喝茶,磕瓜子。江枝嘴里含着颗饴糖,甜丝丝的。
江姜小声道:“方才我们从村口一路走来,见大部分村民的房屋已经修好,只有小部分需要重新盖房屋的,还没砌好。”
里长摇摇头:“只是把房屋修好,还远不够。家禽家畜死伤严重,家里没有存粮,柑橘、桃树等果树被冻伤,只靠耐寒的萝卜白菜,坚持不了多久的。再过两月,便会有人熬不下去卖田卖地了。遇到灾情更严重的年份,卖儿卖女的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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