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一道长约三寸的疤痕打破了这片完美,暗褐色的疤痕如同一只小蛇盘亘在脊背上,有些触目惊心。
方墨仪漠然了片刻,应该是刀剑之伤,傅城跟着庆国公打过好多次仗,每次都是身先士卒,备受士兵的爱戴,后来开始独立带兵,功绩斐然。
她思忖着,应该是上次征伐西戎负的伤,腿也是那一仗残的。
她心底里涌起了一丝敬慕之情,以前打仗对她来说极其遥远,左右听到的不过是一堆文字,是胜是败,伤亡多少,缴获物资如何等等。如今才真正的感觉到,战争落到每一个人身上,就是改变一生的重大转折。
她刚刚接过黑色药瓶,阿胜又没有敲门进来了,“小公爷,小的来给您上药。”
与此同时,阿胜抬眼看见屋里的情形,惊愕了一下,脚步也停下了。
傅城语气略带嗔怪,“怎么不敲门?惯得你越发没有规矩了。”
阿胜挠了挠头,“小公爷,以前不都这样嘛……”
傅城肃声道,“以后不一样了。”
阿胜哦了一声,待在门口,进也不是,走也不是。
傅城无奈的瞪了他一眼,他才反应过来,关门退下。
阿胜想着,这是第二次小公爷训斥他不敲门了,每次都是和公主在一起的时候,莫不是他俩有事儿?
阿胜心里不解,公主是有夫之妇,小公爷再怎么着,也不能打公主的主意啊。想到这里,他一脸发愁,而后又兀自轻轻打了自己一巴掌,“胡思乱想,还是管好我自己吧。”
傅城往外挪了挪,靠方墨仪近些,“上药吧。”
方墨仪先去净了手,把药倒一些在手上,轻轻的往傅城伤口上涂抹。
她的指尖划过起伏不平的疤痕,傅城“嘶”了一声,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方墨仪柔声道,“是我弄疼你了?”
她马上停下来,“不然还是叫阿胜来吧?”
她心里有些内疚,刚刚粗手粗脚的不知轻重。
傅城道,“无妨,继续。”
方墨仪硬着头皮,力度比刚刚的小了许多,只把药接触在肌肤上,而手指尽量隔着肌肤。
“都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好?”
从傅城负伤算下来,怎么也有五六个月了。
傅城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每次换药都是一场折磨,“刀上有毒,这毒只能慢慢解,这个药涂个一年,差不多就能好了。”
方墨仪蹙了蹙眉头,一年的时间,也太折磨人了。
上完了药,方墨仪指着寝衣,“穿上吧。”
傅城摇头,得等到药被伤口的肌肤吸收了才能穿衣服。
“那得多久?”
“半个时辰吧。”
方墨仪哦了一声,坐回到方凳上,“我在哪儿睡?”
她垂眸不去看他,一个男人赤果着上身,就那么明晃晃的在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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