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翊也是一脸茫然,他眨了眨眼,道:“边疆传来捷报,说是连连击退敌军,陛下高兴,就下令要宴请百官,提前贺喜。小少爷知道自己酒量是多少,平日里饮酒也及有分寸,绝对不会喝过头……毕竟醉酒误事,但今日不只是怎的,竟喝成这样……”

舒雨微眸光一暗,她将空碗递给了九翊,挥了挥手,缓缓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让小少爷好好休息休息。”

九翊接过碗,应了声“是”后,便转身离开。

晏谪江喝完醒酒汤后,便进入了睡梦中,舒雨微此时也没了想要询问的心思,只是坐在他旁边,看着他的睡颜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久许久,待晏谪江突然猛地一翻身,趴在床沿吐了许多出来,舒雨微收回神思来,赶忙出声让门外的九翊去拿个桶来。

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舒雨微不由得蹙了蹙眉,道:“小少爷喝多了,我没想起要拿个桶来,你怎么也不记得?”

九翊有些歉疚,他道:“小少爷以前从来没有喝吐过,属下一时疏忽,考虑不周。”

舒雨微叹了口气,后知后觉自己方才又把气撒到了别人身上,她道:“我方才说话急了些,你不要放在心上。这事儿确实不怪你。”

她摆了摆手,再次出声:“让下人来收拾一下吧。”

九翊点点头,很快退出屋子。再进来的时候,身后已经跟着几个丫鬟,他们处理完地上的东西以后,便离开了屋子。

大抵是吐干净了,此时的晏谪江已经清醒了不少。他仰躺在床上,垂眼看着身旁的人,出声道:“该问的都问完了?”

“嗯。”舒雨微应了一声,神思依旧没能从方才的事情里回过来。

大抵是酒精的效果还未完全消散,晏谪江忽然皱起眉头,伸手捏了捏眉心,看上去还有些头痛。

过了片刻,他才继续出声道:“皇帝今日在宴会上,明里暗里都在暗示我不要对常承潇下手,更不要动这种心思。”

舒雨微回过神来,想到小悠说的话,明白自己暂时还不能让常承潇死,否则故事便是走到了尽头。于是她也劝道:“那就先别动他了,免得惹恼陛下。”

晏谪江睁开眼,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疑声道:“你不希望他死?”

心思被人看出,舒雨微连忙解释:“我当然希望了……在被他锁起来的那两年里,我无时无刻都想杀了他,这种想法,永远也不会过去。但他毕竟是皇帝的儿子,你若是真在这个时候动了他,只怕没什么好下场,我不想我们的安逸生活被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打破。现在不杀他,是因为有皇帝在,但陛下如今的身体状况早就大不如前了,再加上我听人坊巷传闻,他近日甚至开始痴迷炼丹。他吃这种东西,无非就是在加速自己的死亡。”

晏谪江垂眸看着她,似乎并没有完全相信舒雨微所说的话。

眼见是要圆不过去,她连忙换了话题,道:“说起来,小少爷为何不在我们搜到他培养暗兵的证据之后,就跟陛下揭穿他?且当时我们手里还有他为了赚钱不择手段,种植罂粟的证据,这些一并揭发出去,他即便一时不会下狱,但也得接受调查,也就不会有那日的事情了。”

晏谪江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很明显是看穿了她刻意地转移话题,但他却也没有揭穿,只是顺着她的话解释道:“有谋逆之心和真谋逆,是两码事,他种植罂粟也好,培养暗兵也罢,只要这些没有威胁到皇权,皇帝也不会对自己的亲儿子太狠。”

闻言,舒雨微狐疑道:“那这么说来,常承潇谋反,小少爷确实是提前就知情了?”

“何止是知情。”他闭上眼,淡淡道:“就是我逼他的。”

舒雨微不解,一脸惑然地看着他,等着晏谪江继续跟自己解答。

“当日从火山底部回来以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上密折,将罂粟的事情捅给皇帝。皇帝派人暗中调查之后,勃然大怒,当即就想召常承潇来问话,不过被我阻止了。但是之后,皇帝在朝堂上就开始明显的偏向常承泽。”

“并且,那日在我去调查他养的那群暗兵的时候,故意留下了我的手令。”

舒雨微跟着他的话想了下去,渐渐就明白了他的用意。她道:“所以常承潇是担心,你已经将他培养暗兵,还私自购买兵器的事情告诉了皇帝,所以才会提前计划……可是,我还是不明白,小少爷就算知道他要提前谋反,但又如何能确定,他就是在第二场比赛的时候谋反?”

晏谪江没有立刻回答他,沉了半晌,才缓缓出声解释。

“因为,是我让晏谪湘选择骑射作为第二场比赛的题目。”

舒雨微愣了一下,略微思索了一下,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比赛骑射,势必要选在围猎场,离开皇宫,简直就是谋逆的最好机会,更何况皇帝出宫只带了禁卫军,而他自己又是掌管禁卫军的头领,这机会简直不要太好。况且晏谪湘本就擅长骑射,所以选择这个作为比赛题目,也不会引起常承潇和清容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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