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帮我,你自己的命顾好就行。”

楼沐寒瞧着他故作不在乎的模样,心里叹了口气,还是伸手夺过了他手里的药瓶子。不管那人怎么推搡,他都自顾自的将人按在椅子上,自己则坐一个稍矮些的皮凳子上。

“今日你也瞧见了,刀剑无眼。从前你在南韵莽撞些无妨,但你的刀没沾过血,剑没开过刃...冲到前面去,总是要吃亏的。”

“哼。”箫子期执拗的把脸别到一边去,不肯回应他。

楼沐寒拿他没有办法,只好轻轻将棉絮上的药粉点点星星的沾在他的创口上。他的整个上身裸露出来,较比去年要精壮些,也更暗些。

肩膀处的伤连着楼瑾年留下的齿痕,那齿痕的印子淡了许多。许是一开始的时候便咬的没有那样深、那样狠。

再下面,就是心口的疤痕。那里已经完全愈合,但是极深的创口,还是让它起了增生。

“下次上战场的时候小心些,刀剑尽量不要直进直出,出剑时侧着些身子。也好方便躲避他人的攻击,这样就不会伤到肩膀。”

箫子期有些错愕的抬头看向他,这是...松口了?看那人认真的模样,估计是变着法的说允许他以后跟着上战场吧。

楼沐寒耐心的将药粉细细密密的涂抹上,动作轻柔,但偶尔身下的人还是会发出隐忍的痛呼声。又道:“这里,还疼吗?”

他指的是箫子期心口上的那道疤。

箫子期语气也终于在僵持中软下来:“....以前在京都阴雨天的时候会痛,不过,现在不会了。”

军营里只剩巡逻的士兵,剩下的将士都在各自的方位镇守。

天很快黑了下来,晚风斜斜的吹进两人所待的营帐里,带着几分凉意。楼沐寒起身将门帘给顺下来了,又燃了一支蜡烛直直的戳在桌子上。

楼沐寒轻声道:“我包扎的不是很熟练,先给你简单地处理一下,回来叫楼泽给你给你换。”

箫子期却目光炙热的盯着他道:“不要,你包就是。”

军营里的军医都跟着在后方支持伤员,他也不想使什么特权,只好自己先动手给那人包扎。

楼沐寒微微俯身,小心的将纱布缠在他的肩上,过程中不免靠的近些。他的气息薄凉,打在箫子期的脖颈处有点痒。

缠到腋下的时候,两个人之间只隔了一张纸的距离。箫子期的那双眸子,借着烛光,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人的侧脸。

这样昏黄的氛围,沁的他心里发酸、发涩。

心里挣扎许久,他还是将那只完好无缺的手覆了上去,又揽住他的腰窝,但也只是虚虚的,不敢太过嚣张。

只要那人退后两步,便可以轻松挣脱这样简易的“牢笼”。

但是他没有,只是轻启薄唇说了句:“别乱动。”

箫子期忽然笑了,眼睛里的碎星散出点点光芒,故意会错意道:“你是说,这只手,还是....”说着,他又将手收紧了些,从一个虚环着的圈到将人揽在肘窝里。

楼沐寒被他的动作猝不及防的又凑近了些,好在纱布已经打了结,包扎好了。

两人近在咫尺,他轻轻将箫子期的手拍落,压低声音说道:“这里是军营,不许胡闹。”话虽是这样说,却也只是向后一步退到了另一侧的椅子上坐下。

两人就这样对坐着,气氛有点怪,况且有一个人还裸着上半身。

楼沐寒不怎么看他,瞧着滴落的蜡油说道:“下次不准这么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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