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沐寒瞧着他,半晌才起了身。停脚在一旁的行李箱子边,在里头翻翻找找,最后掏了根红绳出来。又随手将梳子一并拿了出来。

“瞧着对面的影子,我教你。”

他将胳膊上有些碍手的软胄袖套摘下,用梳子细细绵绵的顺着过肩的长发。火光的倒影下,箫子期看不清他的神情,只知道自己心跳有些加速,呼吸有些热火。

“你既说你从前是短发,有多短。”

闻言,箫子期堪堪的拿手比量了一下,道:“大概....在耳朵上面。”

“嗯,那是有点短了。”

楼沐寒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他将身子侧了侧,更方便身前坐着的人看得清他的动作。修长的手影如一柄竹剑般,游走在墨色之间。

“身体发肤授之父母,参了军做了将士,就是将自己发肤送给了国家,哪怕没有在战场上流过血,也称得上英勇。 ”

“所以,随意评判一个将士的好坏,是为不敬、不尊、不孝。”

他的声音低沉醇厚,营帐外不时传来巡逻兵整齐的脚步声,似乎还夹杂着木柴劈啪作响的声音。

箫子期微微颔首道:“抱歉,轩辕将军的事情.....我只是,只是.....”只是那老头太过咄咄逼人,想故意呛他一下,没想到这家伙这么爱告状,给他使了这么一个绊子。

“我知道。人难免会犯错,日后到了西境,多加注意便是。”

楼沐寒将红绳缠紧,又取了一个较小的发冠将头发束起。只是鬓边的发有些短,束不上,只好任由他散在两边。

“王爷....我记得...礼则记载...男子凡是过了弱冠,束发便只有妻儿父母才能....”

“嗯。”

他的回应依旧淡漠,似乎是觉得没什么不妥。

箫子期咽了口口水,缓缓转过头,对上那双黑眸。两人四目相对,谁也没有打破这份沉默。仿佛有什么暗潮在其中涌动。

“我.....”

“出去吧,回你自己的营帐。”

箫子期正想借着氛围说些什么,没想到被那人无情打断。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听话的起了身,拱手鞠了躬,这才有些不情不愿的出了营帐。

外面只剩繁星点点,几个巡逻的士兵还在换岗。

“嘁,这什么意思?”箫子期走了半路越想越觉得不对,回头又瞧了一眼屹在那边没什么动静的帷帐,嘟囔道,“想利用我也用不着美男计吧....”

越想越气的箫子期最后气了一下,跺跺脚回了自己的帷帐。

——营帐内。

“水赋三千....”楼沐寒瞧着南韵寄来的新词,有些愣了神。

楼瑾年从前从不写这些冗长的篇章,这他是知道的。

‘......为世难岸,违誓难安,一曲箫声上,一枝梧桐下,曾几何时,再见容易再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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