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湛安静地做一个合格的听众,从周大婶饱含情绪的后悔,怨怼,和咒骂中提取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村里是半年前才开始出事的,可早在两年前还有外地人过来招人,说是找人出去做工,地方不清楚,可报酬丰厚。为此村里还有人组织去上工,当时农闲,周大叔也去了,回来和周大婶说是有钱人家修的庄子。

为此村里一些一同出去的老少爷们还组织了一个赚钱的队伍,而半年前消失的那些人,就是其中之一,而后消失的也是他们。倒是一些年迈的和小孩子都被各家关在了家中。

若是常人根本不会将这两件不相干的事情联系起来,只会说周大婶神神叨叨,疑神疑鬼。后来听的人多了也就没人愿意相信周大婶的话了,周大婶自己也不再说了,可刚刚见了江湛,一说起来就收不住嘴,拍着膝盖说:“早知道就不让他去外地做工的,还和人组了团伙,现在好了,连人和团伙都不见了!”

“那周大婶,你可知道周大叔他们修的是什么房子吗?”江湛估摸着这房子应该就是碧云山庄,便想在和周大婶确认一些细节。

周大婶哭骂的声音一下子就因江湛的话收住了。

她往日和别人说这些话,别人都当她是魔怔了,说了也没人相信,她刚才只不过是一时激愤,顺着口就说了出来。而江湛的问题给了她莫大的勇气,“就是那个女人!谁家修房造屋不是老爷们做主,就她一个女人过来……”

香草一听自己的婆婆又开始了,便开口委婉的打断,“娘……”

周大婶一把按住了儿媳妇的手,“听你周大叔说,那修的房子可气派了,比那个东来楼的掌柜修的还要气派……”

说到东来楼,周大婶后知后觉地合上了嘴巴。

那一次江湛失踪了,听说就是赵家那个外孙和东来楼的掌柜干的,后来江湛人回来了,还病了一场,那时候整个人看着就凭一口气吊着。还是东来楼的东家体面,出钱又出力,这才见着人好好的。

为此村里还传过许多关于江湛不好的传闻,说什么都有,最难听还是说江湛这些年都是给人当了二椅子,最后被那男的的媳妇发现了,这才被大的下不了床。就连来看望江湛的童旬也被说是江湛勾引的。而后江湛离开时,又说江湛被人逼着离开的,要不然就被杀了等等。

人云亦云,说的跟自己亲眼所见似的。说的人热闹,听的人也热闹,仿佛全村人都知道了,就江湛本人不知道。

往事如云烟,做错事的人也受到了该有的惩罚,江湛倒是不介意这件事了,只是就这么当面提起来还是会有些尴尬。

和小孩子相互瞪眼的陆修昀听周大婶提到那个掌柜的,眼也不瞪了,一下子从地上窜了起来,拔高的个子往房中一站,将原本还算宽敞的房间都变得有些逼仄。

周大婶和香草的眼睛都瞪直了,刚才有看到这小子进来吗?有吧。

刚才只顾着看江湛,后来又被江湛提起的事情戳中了压在心底的伤心事,一时什么都顾不上了,哪儿还会记得家里还蹲了一个人。

“这就是陆家小子吧,长得真高。”周大婶生硬的调转了话题,余光观察着江湛的神情。

再次见到江湛和陆修昀,周大婶说不惊讶那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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