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若是提灯夜行,便是遇着厉鬼也不怕,它们可不敢近您身。”
夏耘听不懂秦知瑶的言外之意,只是担忧这北越公主在南梁的地盘上出事,还是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万一因此事怠慢,而引起两国兵戎相向,那可就是南梁的千古罪人。
“这灯笼杆是何来历?”秦知瑶不甚在意。
“这是陛下吩咐户部特制的,上次祭祀大典之上,陛下一怒之下将月神石推下悬崖,回宫之后又觉甚是可惜,与其暴殄天物,还不如做些趁手的玩意儿,辟邪保平安。”
提起陛下,夏耘眼角的便笑开了花,不用想就知道是得了好处的。
“怪不得皇兄到了崖底一无所获,没想到箫猗竟如此无赖,也不知皇兄知道了会作何感受,本宫还真是想看看他气急败坏的模样呢。”
皇兄费尽心思想要得到的月神石,连渣滓都不剩,全做了灯笼杆,这是不是说明,皇兄对箫猗来说,也并没有那般重要。
“公主,您如今……与七皇子殿下都是在等陛下回朝吗?”夏耘眼帘微垂,紧紧盯着秦知瑶,唇边抿起的笑意也渐渐凝滞。
秦知瑶眼神中闪烁着诡谲暗芒,她轻轻地勾起嘴角,“怎么,是怕本宫做那捕蝉的螳螂,皇兄做了在外的黄雀,对箫猗不利?”
夏耘只是缩了缩脑袋,眼神却并没有退缩半分。
“真是蠢的可爱啊……”秦知瑶戏谑地摇头,明艳的笑容却让夏耘感到不寒而栗。
“岂不知自己侍奉的主子才是那蛰伏的虎狼!”
“公主……”夏耘愣了愣,话到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
想为陛下正名,可暴君的名头的确够响亮的了,可蛰伏又从何说起?
陛下可是从未委屈过自己半分,就算是当初为七皇子疯魔的时候,也是该对北越出手就出手,半点没含糊!
至于公主自比为螳螂,把七皇子比作黄雀……
反了!反了!全反了!
他怎么觉得那七皇子才是不中用的螳螂?
“估摸着,箫猗这两日就该回来了。”秦知瑶笑容收敛,“派人将武安侯请到宫中,陪本宫好好聊聊。”
聊……聊什么?
洞房花烛?
大胆的猜测让夏耘感到一阵恶寒,他不禁打了个冷颤。
他心中明白,这位公主对自家陛下也不怎么单纯,他只能默默地为武安侯祈祷,希望公主给其留一个体面的全尸。
钦天监。
荼风披一身宽松的白衫,轻盈如云,若雪之于山巅。
透过袅袅水雾,他轻轻闭着眼睛,轮廓清晰如刻,犹如古玉一般精致。
长发湿漉漉地垂在肩头,几滴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竹猗瞥了一眼,无奈地翻身趴在竹叶上,非礼勿视。
谁家好人白天泡澡?谁家好人泡澡还要把盆栽带着……
“哐哐哐——!”
忽然,房门被捶得震天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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