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是陛下的贵客,不得无礼。”荼风冷冷斜了闻玥一眼。
“我也没说他不贵啊!”闻玥不服气地翻着白眼,他甚至拱手朝夏宁宇作揖行礼,郑重其事,行了个不伦不类的宫礼。
“武安侯,草民惶恐!言行无状犯下不赦之罪,特叩首请罪!”
尽管闻玥如何折腾,荼风与夏宁宇都未曾施以任何眼神。
“看来,什么都逃不过国师的眼睛。”
夏宁宇苦笑一声,逃不过的,摆脱不了的,总是如影随形。
哪怕他与他们已然闹得如此难看,在需要用到他、牺牲他的时候,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推出去。
闻玥即便再蠢钝如猪,此刻也察觉了到了什么。
无怪乎方才荼风有意跳过夏燕,眼前这不坐着一位夏燕的终身使臣吗?
“干嘛逃啊,在他眼皮子底下就图一个踏实。”
闻玥也不管荼风脸色如何冷厉,反倒是拍着自己的胸脯就把荼风卖作保护神了。
夏宁宇也不禁分出一丝有限的心疼留给荼风,有兄弟如此,何患命长?
“国师仁爱,宁宇感激不尽,正因如此,宁宇才不能给南梁带来麻烦,明日自当主动请离,待尘埃落定之时,再叙。”
夏宁宇语气轻缓却坚韧有力,可闻玥却是听不进一个字。
“走什么走?方才荼风不是说了吗?你是那暴君的贵客,那暴君班师回朝之前你不辞而别,暴君回来见到了铁定大发雷霆,怒而伏尸百万!”
后半段他猜的,不过按照那暴君一统天下的雄心,夏燕,跑不了。
“武安侯是打算这样躲一辈子吗?”荼风淡声问。
“不躲,又能如何?”
“你躲一处,他们找一处,总会无处可躲,届时又当如何?”
“未曾想得如此深远。”夏宁宇缓缓摇头。
“此事自然不值得深想,就留予夏燕斟酌吧,苟延残喘终究逃不过一死。”
荼风神情淡漠,眼神如秋水般平静,然而口出之言却如寒冰利刃,流露出无尽的杀意。
一股肃杀之气弥漫于空气中,令人胆寒。
夏宁宇虽仍旧自若,也不免暗自心惊。
原本慈悲为怀的国师,此刻竟已不再慈悲,似乎是从某一日起,唯有杀戮方能平其心。
已是深夜,寒夜冷月,凉风阵阵,夏宁宇也不再久待,先行离去了。
可闻玥没有半分要走的意思,荼风拧眉冷脸,当即赶人。
“暴君要是回来了,武安侯……会不会清白不保?”闻玥忽然涌上一股担忧。
荼风倏尔蹙眉,拂袖起身,抱起一旁的紫竹头也不回地没入夜色。
“我也不是也该担忧担忧自己?咦惹——!此地不宜久留,赶紧跑!”闻玥后知后觉地裹紧了自己的衣衫,满脸嫌弃地也飞奔进了夜色。
也不知去何处逃命了。
霜风如急箭,穿透寂静的夜色,带起一片寒意。
“驾——!”
两匹骏马并辔而行,疾驰于寂静的荒野之上。
马蹄声碎,如急雨敲打大地,回荡在漫漫寒夜之中。
寒风呼啸,卷起一片片雪花,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没。
两匹马儿口中喷出滚滚白雾,四蹄矫健有力,掠过一抹似火的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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