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是鬼?
这座鬼村分明矗立着,但古怪的是,我竟然没有感受到一丁点儿诡气。
那种感觉就像是,你明明待在水里,却完全看不见水一样。
微微一顿,我深吸一口气,朝着屋舍走去,直接站在了窗户外。
窗户是老式的木架子窗,将玻璃隔成了四块,玻璃像是已经很久没有擦过一样,糊满了厚厚的尘灰。
我贴脸上去看,试图看清里面那个人。
依旧看不清,但可以看出一个女人的轮廓来,略微肥胖,应该是个五十岁上下的妇女,她埋着头……怀里好像抱着什么东西?
我不确定她抱的什么,但至少可以确定里头坐着的不是老谢了。
里头的‘人’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没反应。
我看向屋舍的门口,是一扇木门,用的是以前老式的扣锁,门没有锁上,是半掩着的。
夜风中,门轻微的晃动着,似乎随时会被吹开。
我走到门口,抬手轻轻推门。
木门冰冷,我摸到的仿佛不是木头,而是生冷的石头。
伴随着一阵让人耳酸的嘎吱声,木门推开,里头的情景彻底展现在我眼前。
这是一个典型的乡下屋舍的堂屋布局,正中间一张老旧的黑色八仙桌,我刚才看见的妇女就坐在八仙桌的东面,背对着我所在的大门口,怀里俨然是抱了个孩子,应该是正在哄睡。
如果是正常人,这会儿听见人推门而入,该回头看看怎么回事了。
但妇女对周遭的一切视若无睹,手下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怀里的孩子,嘴里哼着一首过去的老歌,有些昏昏欲睡的模样。
我朝她走过去,试探着开口:“大姐。”
她没反应。
直到我走到她身边时,她似乎才发现我,突然抬头看过来,露出一张焦炭一般的脸。
说实话,即便有心理准备,这瞬间我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你来了……”妇女开口,声音嘶哑。
我谨慎的打量她,嗯了一声,与此同时,目光看向她怀里的孩子。
几乎是抱了一块焦炭,焦黑的四肢倒垂着,仿佛下一秒就会脱落。
在我看过去的瞬间,小孩儿猛地睁开眼,黑乎乎的焦炭脸上,露出了一对黄浊的眼珠子。
这刹那间,四目相对,我真是被吓了一个激灵。
妇女听见我的回应,便转回头,继续拍打着怀里的孩子,似乎在哄睡。
“孩子发烧了,该去村里大队上,找胡医生看看。”
我正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就听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粗哑的声音:“明早再去。”
我一惊,猛地转身,才发现自己身后,几乎不到半米的位置,赫然站着一个满脸是血的男人。
男人瞅着也是五十出头,头脸上像是被什么重物给砸了,整个额头塌下去一块,粘稠的血顺着发际线流下来,糊满了大半张脸。
在我看过去时,男人血淋淋的眼珠子转动了一下,似乎看了我一眼,又似乎没有。
妇女喃喃自语:“明天、明天来不及了。”
男人没有理她,转身离开,往里屋走去。
妇女忽然停下拍娃的手,似乎是保持一个姿势太久,身体不舒服吧,她就活动了一下脊背和脖颈,谁知转动间,就听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妇女焦黑的脖子直接断了,裹着乱发的头直接咕噜噜的滚到了对面的桌角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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