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鹊在工坊员工的陪同下,走进了设计区域。
却没想到,李鹊在那儿遇见了许久不见的埃米、陈太太和王公子。
他们见了李鹊,也觉得惊讶。
说起来,他们原本是牌搭子、饭搭子、酒搭子等各种搭子,算是多年酒肉朋友。
只是近来,李鹊连从前购物的爱好都放下不少,更别提跟塑料朋友虚度光阴了。
故而,这大半年来,竟是众人头一回见面。
李鹊扬起淡淡笑容:“这么巧啊。”
这几个人也笑着说:“巧得很。”
他们许久没见李鹊,倒是从热搜上知道李鹊亏十亿,刚刚还在窃窃私语说他八卦,现在八卦正主到了面前,他们也不心虚,反而更加热切。
埃米笑道:“说起来这么久没见李公子了,不知李公子最近在忙着什么?”
“忙着发财吧!”王公子捂嘴一笑,“好像在跟施先生学着搞投资,不知搞出什么成果了?”
李鹊哪里听不出话音,知道这群猪朋狗友又要单单打打。
李鹊快意恩仇,直接掀明牌,说:“你们都不看新闻吗?我搞出什么成果你们都看到了吧?”
李鹊态度过于鲜明,反而叫这几人一时有些讪讪的。
陈太太便惯圆场,说:“听讲是亏了一些,但做投资吗,哪有一帆风顺的?就是孙正义、巴菲特、索罗斯都有亏损的时候呢。”
“话是这么说,”埃米缓声道,“只不过呢,我们这些普通脑子的,最怕是玩投资。之前你们李家大公子不就是玩投资玩脱了?你也该吸取教训的。”
王公子也一脸诚恳但实际揶揄地对李鹊讲:“对啊,不是我们多嘴讲一句,好话不好听,像我们这样的,连学位都是捐回来的,别去玩这么复杂的东西,好好的逛逛街喝喝茶不好过?”
李鹊冷笑一声,说:“也是,我也想学你们一天天不事生产天天八卦,但实在是没这个闲情逸致。”
这话不客气的程度算是直接撕破脸的了。
埃米、王公子和陈太太三人都脸色一变。
陈太太便道:“我们这样算是安分守己,可不像你这样肆无忌惮。如果是自己家的钱就算了,花老公的还这么理直气壮,只怕影响家庭和睦!”
“啊?是这样吗?”李鹊似很惊讶,“陈太,你花十亿八亿就会影响家庭和睦吗?唉,怎么会这样?”
陈太太如被扇一个耳光,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李鹊战斗力太强,埃米先鸣金收兵,示弱式地转移话题,说:“李公子今日来看什么?”
李鹊闻言一笑,说:“过阵子不是施先生生日吗?我在这儿订了些仿生绿植装点宴会。”
“还花这个钱呢?”陈太太蚊蝇一般哼哼,“我记得施先生为人节俭,从不大办生日,你这样自作主张,他会不会不高兴?”
“应该不会吧,这花的是我自己的钱。”李鹊微微一笑,答道。
听到李鹊提“自己的钱”四个字,陈太太三人都觉得好笑:我们这样的富家纨绔哪里有“自己的钱”?不都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这时候,却见一道身影从转角出现。
众人一看,讶异道:“是ethan啊?”
伊臣笑着走过来。
三人对伊臣态度尊重很多,因为伊臣是有“自己的钱”的。伊臣虽然不能继承家族权柄,但也划出自己一亩三分地当小财主。
伊臣跟他们微笑致意,然后对李鹊说:“阿鹊你迟大到,我等到花儿都谢了。”
李鹊决不愧疚:“假花都能被你等谢?那应该是你自己的问题吧。”
三人目光在伊臣和李鹊之间转,听着他们熟稔的语气,一时诧异:“你们认识很久?”
伊臣笑道:“我和阿鹊都在做精品和时尚方面的投资,你们别看阿鹊这样,他比我眼光强得多。”
三人不太相信。
埃米小声说:“maple white不是亏十亿?”
伊臣好笑:“投资有的项目亏,盈利的能cover掉就够啦。”
三人脸色微微变化,望了望李鹊,又问伊臣:“能cover?李公子还投资了什么项目,我们是不知道的?”
“这些私人投资,当然不会那么公开。”伊臣摆摆手,“你们好奇,可以倒是看看明源的上市财报。阿鹊的个人投资工作室开在明源旗下,财报里能看到的。”
说着,伊臣好奇地望向三人:“你们完全不知道这些吗?”
三人一瞬脸色讪讪,有些抬不起头,连带看李鹊都不敢多一眼。
李鹊也没说什么,只和伊臣走向一边,商量哪类型的仿真植物更适合装点派对。
看着二人的背影,陈太三人脸色沉沉。
埃米拿出手机,搜索明源的上市财报。
埃米仔细查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数字,惊讶地说道:“李鹊的个人投资工作室在上一财年的盈利高达十五亿!”
王公子和陈太都不禁露出吃惊的表情。这个数额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尤其是考虑到之前李鹊投资失败导致的十亿亏损。
“这就是他盈利的数额?”王公子问道。
埃米点头:“是的,财报上并没有列明具体的项目,只是整体盈利数额。”
三人看着手机上的盈利数字,脸上不由得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们之前对李鹊颇为轻视,认为他是个轻浮不懂行的败家子。然而,眼前的数字让他们彻底改变了对李鹊的看法。
三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仿佛在默契地达成了某种共识。
于是,三人的眼神在注视李鹊的时候,不再是之前的嘲讽和轻视,而多了一丝敬畏和好奇。
李鹊感应到三人略带炽热的视线,便回头看了看他们。
却见三人顿时对自己露出笑容——这种笑容是李鹊以前从未在他们脸上见到过的,带着畏惧的、敬重的、甚至讨好的笑容。
即便从前李鹊拿出闪过烈火的钻戒,他们都不曾对自己这样笑过。
然而,李鹊并没有过多言语,只是淡淡地微笑着,随后继续和伊臣商讨着派对的布置。
商量过后,李鹊坐着伊臣开的车回别墅。
车子在别墅门前停下,引擎声渐渐降低,最终停歇。
李鹊透过车窗看到站在别墅门口的施弥明。
李鹊突然想到蜜月在巴黎时,那一晚,也是伊臣开车送李鹊回去,而施弥明也是这样守在酒店大门,等着李鹊回来。
仔细追忆当初的细节,李鹊轻轻一笑:原来那阵子他才呷醋啊。
想到老是一副淡定风貌的施弥明曾这样暗暗为自己而生阴暗嫉妒,李鹊的心情就变得干爽明快。
李鹊和伊臣一起下车。
李鹊跳上去,给施弥明一个大大的拥抱。
施弥明脸上瞬间因为这个拥抱而染上笑容。
施弥明自然地环住李鹊的腰,笑着道:“晚上好,老婆。”
李鹊嘻嘻笑:“等很久啦,老公?”
伊臣听着二人的肉麻话,一阵骨痹:……我应该在车底。
施弥明笑着问伊臣:“你专门从欧洲回来给我庆生吗?”
伊臣说:“是啊,过一年少一年嘛。”
施弥明习惯了伊臣的毒舌,不以为忤。
李鹊便道:“ethan,要不要入屋坐坐?”
“不啦,”伊臣摆摆手,“做电灯胆太耗电了。”
说完,伊臣就钻回车子里,发动引擎,绝尘而去。
看着伊臣把车子开走,李鹊挨着施弥明的肩膀,笑吟吟道:“怎么守在门口?难道至今还要吃ethan的飞醋?”
“没办法啊。”施弥明看着李鹊,“我本性孤寒小气。”
李鹊捏着施弥明的下巴,踮起脚尖亲了一口。
在月光下,两人的身影紧贴得像在火炉前取暖的两只老猫。
深夜,星星在夜空中闪烁。
施弥明静静地躺在床上,注视着星光洒在窗帘上的微弱光影。
枕边是熟睡的李鹊,呼吸平稳而温柔,听在施弥明耳朵里,如春日的风。
施弥明轻轻地坐起身,俯身掖起李鹊的被子,蚕丝被在他手中仿佛成了一层柔软的羽毛,轻盈地覆盖在李鹊的身上。
施弥明的目光温柔地滑过李鹊的面庞,然后落在窗外的满天繁星上。
施弥明轻轻地拿起手机,离开房间。
施弥明小心地关上房门,像一缕风一样穿过走廊,脚步轻柔,几乎没有声音。
到了走廊尽头,他才拨通了伊臣的号码,开门见山地说:“你是不是在星辰命名服务机构买了一颗坐标全是8的星星?”
“啊?是啊?怎么了?”伊臣愣了愣,问。
施弥明便道:“你买那玩意儿做什么?”
“对啊,我买那玩意儿做什么?”伊臣声音透出一份困扰,“我也忘了,可能一时兴起吧。”
施弥明心下明了:看来也是那个什么“世界线修复”的副作用。
施弥明便道:“既然没用,你转卖给我怎样?”
“哈哈,那你可问晚了。”伊臣笑着说,“已经有人问我买了。”
“谁?”施弥明问。
“喔,”伊臣迟疑了一会儿,声音带笑说,“你很快就会知道啦。”
说完,伊臣就把电话挂了。
施弥明还打过去,却被伊臣挂断。
施弥明皱眉,就见伊臣发来一条信息:大半夜的就为了这点屁事给我打电话,神经病。再打拉黑。】
施弥明无奈叹气,摇摇头。
转眼便是施弥明生日当天,宴会是李鹊一手操办的,自然是一场盛会。
宾客一踏进宴会场地,就见弧形餐桌沿着宴会厅的一侧呈弯曲的形状,如一抹弯月。餐桌上铺着雪白的绸缎桌布,金边的瓷器和银质餐具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微光,点缀似繁星。
整个宴会厅中央平铺一个璀璨的镜面舞池,反射出周围华美的装潢和灯光。
舞池中央一棵翠绿的仿真大榕树,高大的树干从地面一直延伸至天花板,枝叶繁茂,叶片的质感栩栩如生,透过灯光的照射,呈现出自然的翠绿色彩,为宴会厅注入了一份自然的生机。
在镜面舞池的中央,李鹊和施弥明轻盈地翩翩起舞。
仿真大榕树下,柔和的灯光投射出斑驳的光影,模拟出自然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在地面上。树梢轻轻摇曳,投射的光影在地面上形成微妙的图案,树影人影婆娑。
在镜面舞池上,灯光渐渐演变成微弱的星光。
随着音乐的旋律,舞池上的镜面逐渐呈现出星图,发出微弱而神秘的光辉。
银河似的光带在舞池上波光粼粼,将整个场地点缀得如诗如画。
星辰之间的距离和亮度在灯光的映照下变得分外清晰,仿佛触手可及。
李鹊和施弥明的皮鞋踩在这一幅流动的星空画卷上,似在宇宙里起舞。
看着脚下倏忽亮起的星图,施弥明似有所悟,望向李鹊:“那颗星星,是你买了?”
李鹊闻言微怔,然后有些嗔怪:“ethan嘴巴这么不牢?”
“他没讲,是我猜的。”施弥明微微一笑,“送给我做生日礼物?”
“被你猜到了,没有意思。”李鹊有些失落。
施弥明却把李鹊的腰握紧:“喜不在于惊。”
十二点钟声敲响,宛如银铃般悠扬。
宴会厅的穹顶在钟声的陪伴下,缓缓打开,如同巨大的花瓣般展开。透过穹顶敞开的缝隙,皎洁的月光洒落下来,照亮整个宴会场地。
宾客们惊叹不已,目瞪口呆地凝视着穹顶中逐渐显露的星空。一片寂静中,月光如水洒落,星辰璀璨闪烁,仿佛穹顶敞开的瞬间,整个宴会厅变成了仙境。
施弥明仰头,想的是:我的天,这得花多少钱啊!
李鹊却得意一笑,拉着施弥明的手,笑问:“你知道那颗星星是属于我们的吗?”
“当然。”施弥明扭头看着李鹊,淡淡一笑,“那天准备带你上太平山看星星之前,我就已经熟记了那颗星星的位置,无论在天涯海角,我都能把它定位。”
李鹊笑道:“我就知道,你会认得的。”
“我也知道,你不认得的。”施弥明笑眯眯,“怕不是指望着我指给你看吧?”
李鹊理直气壮:“当然啊。”
施弥明指着夜空,注视着那颗璀璨的星星,温和的月光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深邃的轮廓:“你看,那颗星星的坐标是赤经08小时18分08.88秒,赤纬+88度08分08.88秒。”
李鹊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他仔细凝视着施弥明指向的方向,像是在认真记住这颗星星在宇宙中的独特位置。
“它靠近北极星,位于小熊座的尾巴附近。”施弥明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因此在北半球的夜晚,它几乎不会动,永远的,稳固地挂在最上方,最明亮的位置上。”
“无论有多少个平行宇宙,多少个大世界,小世界,”李鹊扭头对施弥明笑着说,“这颗星星也是不会动的,对吗?”
施弥明心中微动,颔首:“是的,正是如此。”
穹顶灯投下柔和的光辉,照亮了一条绚丽的花路。
这室内花路缀满了栩栩如生的仿真绣球,层层叠叠,色彩从深蓝到浅蓝,仿佛是一片天空中漂浮的梦幻蓝云。
从花海尾端,走来了二人的共同好友——伊臣。
伊臣穿着礼服,单手端着一个银色的托盘,款步而来。
施弥明大概能猜到,托盘里放着的就是星辰证书。
李鹊笑道:“这原本是给你的‘惊喜礼物’,但你已洞悉了,倒也惊喜不起来啦。”
施弥明却欣然道:“没关系,我能在大家面前装出很惊喜的样子。”
李鹊哈哈大笑:“大可不必,我们已经不是必须装模作样的明星夫夫了。”
谈话间,伊臣已把托盘端来。
施弥明看着光影里伊臣的脸,蓦然发现,自己已经不会猜疑,亦不再妒忌。
只要抱着李鹊,他就可以获得最脆弱并最坚固的安全感。
李鹊笑着拿起证书,递到施弥明手心,在众人瞩目之下,把早已烂熟于心的说辞脱口而出:“这是独一无二的星星,赠给独一无二的你。”
施弥明眼神熹微,拿过那一纸证书,却见上面写着李鹊亲笔所书的字——
“施先生,
‘我别无其他的星星,你复制了不断繁衍的宇宙’。
鹊。”
戏毖艿挠钪妗?
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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