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会结束预示着新的一场战斗打响, 毕竟三?模也就?在两周后。

操场上泼水的狂欢和洋溢的欢乐随着卷子上旋转的笔尖,逐渐抛掷在少年朝着阳光奔跑的身影后。

李珠经受一场家长会洗礼,又对谢奚桃耳提面命的叮嘱起学习来, 她?看着教室前面一天天翻过的倒计时日历, 高考的紧迫感让她?逐渐静下心来,繁杂心绪隐在一道道掌握透彻的错题中。每个人面前都悬挂着一个倒置的沙漏, 细沙流出时间的脚步声,五月嫩叶听得见?, 翻过的书页听得见, 其余人不知?道, 自己又?一清二楚。

谢奚桃和严涿之间的话题, 在“这道题怎么做”和“回去你再把那道题给我讲一讲”之间变换。不止是他们, 好像经过一场家长会泼水的疯狂,每个人都学会了收敛性子, 低下头像耕种田地的农夫, 在烈日炎炎下弯了腰身认真的耕种起自己的一亩三分田,好在秋收的季节收割自己那金灿灿的麦子。

两人身后, 南北两大睡神也没再趴下过, 一个靠着教室后墙,一个撑着脑袋, 虽然浑身的懒散、慵倦依旧没有收敛, 但是那双黑色眸子始终落在卷子上。

这样紧迫认真的时间持续在一个个天?亮鸟声啁啾和路灯昏黄人声安静的夜晚间。

周六, 谢奚桃做完作业又?复习了这一周的所有错题,确保没太大问题才总算丢下笔, 将自己抛到松软床上, 身体陷入云朵怀抱,舒适的温床让她?瞬间睡着。

谢奚桃是被一连串手机铃声吵醒的。

“桃桃, 桃桃。”李欣歌慌张催命符般的声音把谢奚桃的那点惺忪睡意瞬间敲散,“你看大群的消息了吗?快去看看。”

“嗯?”谢奚桃麻木的点开微信,发现99+的消息还在往外?冒。

她?点开,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李欣歌等不及已经说:“不知?9班的杨宙从哪听的谣言,说翟向渺是小三?生的孩子,她?妈是做人二房怎么怎么的,说的特别难听。”

不用李欣歌再说,看着映入眼帘的不堪讨论和猜测,她?已经感觉到这条消息对于翟向渺人设的颠覆性影响。

在他刚来时,全校学生给他塑造了一个有钱、背景吓人、有资本拽翻天?让学校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富二代?形象,他们忍着他不可一世、傲慢冷漠,这样的消息爆出,自然引起一大片激烈讨论。

谢奚桃看了下群里列表,发现翟向渺不在里面,松了口气?,但又?沉下心来,这么多?的讨论不可能不传到他耳朵里。

她?正想着,阳台玻璃敲响,她?看过去,严涿已经翻身进来,“我去找翟向渺,电影之后看。”

“还用你说。”谢奚桃起身,“我和你一起去。”

“你留下看书?。”

“不用,我都学得差不多?了。”谢奚桃已经起身换下睡衣。

严涿也不再多?说,两人跟李珠打了声招呼,急急就?出了家门?。

严涿给翟向渺拨电话,那边始终没人接,两人和张哲茂碰头,张哲茂已经联系上李欣歌和郝柏修,兵分三?队去找翟向渺。

“我去网吧那一条街,你在学校周边看看,耗子去打架那几?个点。”严涿说。

“好。”

不再多?说,严涿带着谢奚桃打车往网吧去,谢奚桃心往下坠,“谁这么闲啊,这种时候传这种消息。”

大家最近紧绷着神经学习,这样的谣传可太能在最短时间引起所有原本就?需要一点琐事来转变心情的高中生的关注了。

谢奚桃:“不会是张西强吧。”

严涿表情冷肃,“应该不是。”

谢奚桃想起上次张西强吃的苦头,“也是。”

两人下了车就?往网吧里去,只是从头找到尾也没发现翟向渺的身影,严涿还一个个问了店家,让他们看照片今天?是否有这人进来,得到的答案也是失望。

和电竞网吧或是成年人方可进入的网吧不同,这些?黑网吧专对未成年开设,里面烟雾缭绕,叫骂声一片,谢奚桃很久没踏入这个地方,发现过了三?年,这里的时间依旧被剥离中,游戏如?酒精麻痹着人的神经。

谢奚桃想到三?年前种种,发自内心躲避这地方。

将近十一点,两人又?离开去另一条网吧街,依旧没发现翟向渺身影。

“先回家吧。”严涿看谢奚桃耷拉着脑袋,揉了揉她?头发,“累了?”

“不是。”谢奚桃看了他一眼,声音低沉,“我只是开始有些?想明白……为什么小胖墩变成了现在这样。”

严涿叹了声,“回去休息吧。 ”

“好。”

两人到家将近十二点,谢奚桃有些?沮丧,严涿送她?回去,看她?老实上床睡觉后帮她?熄灭灯,转身回家,离开时轻声说:“别多?想,好好睡觉。”

“嗯。”谢奚桃的声音隔着温暖被窝模糊传来。

翌日,谢奚桃还在困倦的睡意里,就?听见?窗边低低脚步声,她?轻挑眼皮看过去,严涿放缓的脚步顿住,看她?,“吵你了?”

谢奚桃下巴蹭蹭被单,“也要醒了。”

“好。”严涿把手里刚做的西多?士放她?桌上,“醒来吃吧。”

谢奚桃眼一亮,甜甜笑:“谢谢鹿鹿。”

这周两人赶早自习,吃的都是李珠大人独家研制的黑暗料理,她?的嘴巴前一天?淡出鸟来,后一天?能齁的喝2升的水,更别说吃点她?喜欢的面包了。

谢奚桃按床坐起,“你要去找翟向渺了?”

“嗯。”严涿点她?,“你留下做题,我去。”

“好。”

谢奚桃的听话让严涿笑了声,走过来顺手抽走床头柜的纸在她?嘴角擦了下,“睡得还挺香啊。”

“哪有。”谢奚桃立马拍走他的手,拿走卫生纸自己擦,“什么都没有,你乱擦什么。”

谢奚桃拒不承认那几?乎可以忽略的一定?是闻到下西多?士才流下的口水。

严涿忽然俯身靠近,在谢奚桃睁大眼睛懵懵看他时,低头在她?脖颈间轻嗅了一下,像闻自己圈禁的地盘似的,一触就?走,发梢擦过谢奚桃下颔。

“你干嘛?”

严涿:“闻闻。”

说完,他朝她?笑了下,摆摆手就?走了。

谢奚桃瞪着他离开身影两秒,低头往自己锁骨处闻去,干燥清爽,连淡淡的清甜桃子味都没有。

谢奚桃心跳乱速,看向阳台照进来的明媚阳光,在舒服温暖的卧室里,她?一呼一吸坐起瑜伽,逐渐平复了心情,嘿笑了一声,起床洗漱后直奔西多?士。

之后一天?她?都没见?过严涿,只电话联系了两次,听他还没找到翟向渺,谢奚桃失望的垂下眼睫,嘴上又?鼓励:“不急,这里也没谁敢对他怎么样,说不定?一会就?找到了。”

“嗯。”严涿对她?的阿q精神不予批评,静静听她?说完才挂掉电话。

手机放回口袋,严涿抬头,那双染着温柔笑意的眸子变得尖锐冷厉,阴森寒冷。

对面,张西强发颤看他:“这事真不是我弄得,翟向渺我最近也没见?啊。”

严涿并不怀疑他的话,张军立给他的阴影,肉眼可见?的还存于他颤抖的身体里。

严涿本也没抱期望,点点头转身就?走。

身后,张西强看着他,忽然出声问:“他就?是个私生子,为什么你们都要找他。”

看来郝柏修和张哲茂都没放过他,严涿想到,但是又?不放心的来了。

对于张西强眼里的嫉愤,他面无表情看回他。

张西强握紧了拳头:“我从小被那个男人毒打,为什么从来没有人问过我,为什么你们可以找他,却不能帮帮我。”

严涿:“他打你,你打别人,这不是你信奉的食物链规则吗?谈什么帮。”

张西强:“我,我需要发泄。”

严涿冷漠盯他,漆黑的眸子里映着张西强卑微哀求的面孔,“我,我想你帮我件事情……”

“上次放你一马,已经是在帮你了。”说完,严涿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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